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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一梦 一晌贪欢

 

风暴集中的区域,可是滔天巨浪滚滚而来,没有半刻停息。猛地一道数十米长,比一人合抱还粗的影子破开海面,“砰”地一声甩在船身中间,船身瞬间裂开几条大缝。

慌乱的人群四处躲避,谢云流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黑暗中借着雷光,勉强看出一条巨大的类似八爪鱼腕足的触手。腕足翻转间,能看见底下两排苍白的吸盘与闪着冷光的利刺。腕足卷着船身越卷越紧,谢云流耳边满是“噼啪,咯吱”的声音。见大船即将沉没,谢云流刚想寻些木板借力,远离船只,身后几道破空之声袭来,周围又出现了几条腕足不断横扫,将躲避不及的船员推进大海。

谢云流背后被其中一条腕足击中,整个人被抛出船,砰地掉入刺骨的海水中,即使有内力护体,脊骨仍被这千钧之力抽断。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整个人被海水淹没,谢云流隐约看到海水中有个巨大的黑影。耳边的雷声越来越遥远,沉船引起的漩涡将他卷到海底深处,失去意识前,谢云流脑海中突然闪过李忘生的脸,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吗?你赢了,李忘生…

纯阳李忘生近日日夜操劳,恰逢多事之秋,几乎每天都要伏案工作到深夜。这日实在疲累,不知不觉间陷入梦乡。李忘生看见梦中的师兄似乎在一片黑漆漆的水中,周围悬浮着许多碎片,遥远的雷声传来,电光一闪一闪。这、难道是在海里?远处还有两点无法忽视的光亮,在一团巨大的黑影中间,闪烁的雷光竟也无法将它照亮。

李忘生焦急地大声呼唤着师兄,没想到却引起了黑影的注意,两点亮光转向他所在的方向。明明是在梦中,李忘生心底依旧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恐惧,与亮点对视只有一瞬,就让李忘生陷入了无尽的绝望混乱之中。

李忘生心头一震,猛然惊醒,仰头靠在座椅上,大口喘气,才发觉背后衣衫被汗水浸湿大片,额间也挂满了汗珠,耳边响起一阵阵嗡鸣。是梦啊…嘶头好痛,怎么会做这样的噩梦,师兄,难道师兄出事了?

李忘生颤抖着双手抓起铜板卜卦,心神飘忽不定,手上一时无力铜板叮当落下,竟是大凶之象。心神俱恸间,竟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洒落在白纸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无比刺目。心中突地一空,好像失去了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连日的疲累席卷身体,李忘生再坚持不住,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三日后,李忘生缓缓睁开双眼,此刻天光大亮,有两个身影发现了他的动静。洛风关切询问,“师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大夫说你是突然受到巨大刺激,心中郁结悲痛,加上连日操劳,以致呕血,需要静心修养几天。师叔,你一定要保重身体,风儿只有你了!”

听到洛风带着哭腔的话语,李忘生将他抱在怀中,轻声安慰,“风儿,师叔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以后一定不会让风儿担心了!”

千里之外,江边,有个奇怪的身影僵硬地浮出水面,缓缓靠近陆地。月色下,勉强能分辨出是个人影,脚下有一大团阴影不断翻滚蠕动。风声中夹杂着微不可闻的话语,“华山、纯阳,师弟,忘…忘生。”

有船家路过,偶然望向江岸,见到奇怪的人影,刚想仔细看看,影子又突然不见了,船夫自嘲一笑,年纪大了,眼神不行啰!船夫若是回头,就能看见船后不远处有个影子在江水里起起伏伏,跟在船后。

李忘生每次回想起那个梦,头总是会隐隐作痛,这些时日清瘦了不少。也不知师兄有没有安定下来,李忘生看着手里的经书,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良久都没有翻页。

一阵振翅之声将李忘生从沉思中惊醒,这是兄长的信鸽。自从修道以来,为了避嫌,兄长传信都是暗中派人送过来,信鸽太过引人注意,是有什么急事吗?李忘生解下鸽腿上绑着的信,展开一看,信上短短几行字,却让他整个人如置冰窟。

阿弟,废帝东渡之船,出行日余,偶遇风浪,沉,船上一干人等,无一生还。此事,吾绝未插手。阿弟,节哀。

师兄,李忘生摩挲着手上的天涯此时戒,心中懊悔不已。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把师兄锁在纯阳闭关,不让他掺合朝廷之事。

论剑锋南边

李忘生抚摸着谢云流的旧衣,儿时的木剑,将这些一件件放入衣冠冢内。一袭素衣包裹着瘦削的身体,李忘生手指冻得通红,机械地烧着纸钱。没有发现,松林间,一道身影一直注视着他。

谢云流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大唐的,身体一开始也很僵硬,不能离开水太久。只能顺着江水,慢慢靠近纯阳,渐渐地身体灵活起来,每日能赶的路也变长。只是不知为何很讨厌阳光,夜色掩映下,谢云流很自然地忽视了身后奇怪的影子,以及袖子中翻滚的黑色触手。

一路避着人,到了论剑锋下,谢云流闻着风中属于李忘生的气息,抽动着嘴角,咧开一个奇怪的笑容,生生破坏了脸上的俊逸。“找到你了,李、忘、生,我的,好师弟!”

夜晚,李忘生合衣躺在床上。师兄的事,也不知该如何告诉风儿。原以为终有一日,还能与师兄重逢,能够解开误会,二人总有互诉衷肠的那日。如今彻底没了希望,也不知黄泉路上,师兄会不会等一等自己。

外间传来“吱呀”一声,李忘生瞬间警觉,是谁,为何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要进屋!手握住床边的佩剑,缓缓抽出一半。手腕突然就被一个冰凉湿滑的东西缠上。什么东西,还在吸吮着腕间的肌肤,李忘生刚想挣扎,又是同样的东西缠住了脖子。

一股腥咸的气息扑面而来,是海里的?不可能!李忘生努力想扯开缠绕在脖子上不断收紧的东西,可那物太过滑腻,抓不住,扯不断,窒息感不断侵蚀理智。李忘生脸张得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沁出,月光照耀下,眼前出现一个朦胧的影子。师兄…是你吗?

“李忘生,你如今的样子,可真狼狈啊!窒息的感觉不好受吧!”谢云流看着师弟,期待着能在他脸上看到类似恐惧,不可置信的表情。却只看到李忘生连挣扎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迷茫地看着自己,红唇微微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

谢云流皱眉,略微松开了李忘生颈间的束缚。空气重新涌进喉咙,李忘生侧身趴在床边,手颤抖地支撑着身体,大口喘气,又因喉间的刺痒,不断咳嗽。好半天才抬头看向来人。“师兄,是你吗?我是在咳、做梦,做梦吗?”如果是做梦,这些触感与身体的不适也太过真实。

看着这样脆弱又隐忍的师弟,谢云流莫名不想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忘生见师兄没什么反应,认为这一切果然是梦,翻身仰躺在床上,忽略颈上的不适,喃喃道,“师兄,你真的误会了,我和师父从未想过要把你交给朝廷。”“哼,那日我听的明明白白,哪有什么误会!”

谢云流听着李忘生辩解的话,心下一阵烦闷,一开始见面时那种怨恨,埋冤消散了大半,不想再听这些听腻的解释,侵身上前,以吻封缄。黑暗中传来“啧啧”的水声与缠绕在一起的急促喘息。

黑色的腕足爬上李忘生的身体,顺着微敞衣襟,钻进衣内不断触摸着每一寸肌肤。腕足上密密麻麻的吸盘,激动地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红色的印记。只可惜,这样的美景大部分被黑暗掩藏。

谢云流不满挤在自己和李忘生中间的触手,不耐烦地扯开几只作乱的腕足,丢到一边。吻逐渐向下移动,在锁骨上停留片刻,不断舔咬。

“师兄,好痒,呼呼…嗯、啊别咬…”胸前一点茱萸被含住,李忘生难耐地挺了挺胸膛。柔软的嫩肉在湿润的唇舌伺候下,颤颤挺立,又被牙齿坏心地轻咬研磨。

触手被扯开,可怜兮兮地再床上乱舞,似乎想到了什么,其中一条攀上李忘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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