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二十
哼,皱了皱眉再道:「…就算他不罚,别的先生也要罚,他们私自出去又惹了祸,万一传出去,书院名声就要受到影响。」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就又听他说着什么这样就想得通了…
「什么想通了?」我愣愣的问。
李易谦看着我,只是问:「你说要对陆唯安道歉,是为了什么?」
我唔了一下,挠了挠脸,有点儿尷尬的道:「…我没想明白。」
李易谦吸口气,冷冷的说:「那你还道歉?说不准你根本没错…」
我瞅了他一眼,闷闷的回了句:「你又知道?唯安生气肯定有理由嘛,只是我还想不到而已。」
李易谦白了我一眼,再叹口气,然后说:「这个事儿你没错。」
「咦?」我睁大眼睛。
「走吧——」李易谦忽说,伸手就拉了我转身,「我们去找丁驹。」
我愣愣的被拉着走,只觉得困惑,不禁问:「找他做什么?」
李易谦没解释,只是低道找了人就知道了。
可去到丁驹住得那间房,却怎么敲都没有回应…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学生都是有课的,所以没人回应也不算意外——但丁驹分明一早就没出现在课堂,不在房里还能在哪儿。
「咦?你这个时候怎么会回来?」
有个学生瞧见了我们,对着李易谦问道。
「没事儿,找人…」李易谦顿了顿,便问人:「丁驹…和周文生都不在么?」
「唔,周文生不是都跟在陆家大少爷后头么?丁驹…我就没瞧见了,也许睡着了,或者上课去。」那人说完,就挥一挥手,拎着书箱就走开。
我瞧李易谦皱着眉,就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算啦,晚点儿再问吧。」
「……」
「柳先生的课快到点了,再不去讲堂,会来不及的…」我又说。
李易谦眉头还是皱着的,也一样没说什么,却是脸色有些悻悻的一把扯了我,转身离开这处。
今儿个唯一没有考试的一堂课,全部的人听得晕晕欲睡。
柳先生讲课平铺直述,只讲书上的内容,不讲多馀的,难免就无聊了点儿,于是无聊了就很想睡…
可柳先生眼睛也利得很,见着谁头点了一下,戒尺即刻敲到脑门上。我没少被敲过,那戒尺敲下来,可是教人痛得分不出南北。
课上到快完,柳先生才说后日要考今儿个讲的…
堂内唉声连连一片,柳先生理也不理,只说考坏了的人,就等着罚写。
又罚写…我听了一阵丧气,那肯定是要被罚写的了,方才他讲了大半天的课,没一点儿听得懂。
读书…真不好玩儿。
好多规矩,好多考试,好多…想不来的事儿。在村里的时候,不懂的地方问了也不怕让人笑——王朔就算笑,也不会不告诉我。
「…后面没课,你要回房么?」
李易谦边收着书,忽然问道。
「好…」我脱口,目光瞥了眼天色,像是还早,不到去厨房帮忙的时刻。
李易谦点点头,默了一下,把书箱盖上,又说:「我得去找一趟东门先生…」
我有点儿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才喔了一声,还是慢吞吞的收拾,边说:「那你赶紧去。」
李易谦顿了一顿,像是有话要说,可等了一会儿,他就只是哼了一声,揹了书箱就走了。
这是怎么了…
而且不懂…平时,李易谦就时常去找东门先生,也不会特意说的…唔,他那样,就好像我在对傅宁抒稟告要去哪儿。
实在不明所以,但我也没多想下去,揹好自个儿的东西也离开讲堂。
只是,本来想回房,但又想不如直接去厨房,虽然还早,可去了,叔婶们也不会赶我…
这么想着,我就拐了方向。
一拐弯,绕了几绕,快到的时候,远远地就瞧见前头…居然是陆唯安他们,只除了丁驹,三个人走在一块儿,时不时说着话。
除了吃饭之外,学生们通常不走来这儿的,可这时候还不到点呀,我愣愣不解,他们要去哪儿?厨房么?
可陆唯安老是嫌厨房气味儿不好,以前馀外的时候,他想吃点儿什么,拉了我来要,也是等在前头那重门廊下,决计是不肯走来这儿的。
我迟疑着要不要开口,就看到他们三人拐进了餐室。
方才走近,就听得餐室内的说话声。
我凑到门边,往里一瞧,有点儿愣住…
陆唯安蹲在一桶水边,手势有点儿用力…似乎是在拧着条抹布。他头低低的,我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
另一边周文生半背对门的方向,边排着椅凳,边高声埋怨丁驹如何如何的,陆唯安头也没抬,只哼哼了几声。
他们是在…
做得那些活儿分明是清扫,可他们为什么要——我愣了愣,忽地想起似乎听陆唯安吼过被处罚之类的话。
就是…被罚这个么?但,为什么?
脑中霎时再想起,前会儿李易谦的话——是因为私自外出被罚的?
「——你做什么?」
耳旁忽地一句压低的说话声,我被吓了一下,瞪大眼睛转头,看见是陈慕平,他手里拿了支扫把,神情闪烁的瞥向周文生那方。
「没事儿快走…」他板着脸,低声。
「你们…」
方才啟口,陆唯安已经看了来…
我瞧见他脸色忽地一变,将手上的抹布甩到水桶里,水花飞溅上来,将他得衣摆弄湿了一片。
「——你来干什么?」他发起标,一步就过了来,却先对陈慕平质问:「你跟他说话?」
陈慕平瞥了我一眼,撇了撇嘴道:「…谁要跟他说话。」
「就是啊…」周文生也过来,扯了一下陈慕平,「我看慕平是要让他滚。」
陈慕平瞪了周文生一眼,一把抽回了袖子,往旁走开了一点儿。周文生有些尷尬,呵呵的笑了一笑。
陆唯安见着脸色沉了沉,目光转来对上我,挑起眉来,道:「怎么?想起来看我笑话?」
「不是…」我抿了下唇,吞吐道,:「唯安,我…我不知道你们被…」
「不知道?」陆唯安哼哼一笑,冷冷的道:「你就装吧!」
「我没有装…」我忙说,深怕他不信,连忙再摇头:「我真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陆唯安近前一步,目光直直瞪来,受不住气愤的一把揪住了我的衣襟,「若不是你去告密,我要受这种难堪?告诉你,我对你已经够仁慈了,不要再到我面前来!」
我被他吼得呆住一阵,谁告密?我…我张了张嘴,脱口:「我没有…」
「给我滚——」陆唯安只又吼,松开了手,比着门口。
「唯安,我没有去告密,真的…」我咬住唇,不知怎么解释才好,着急的要去拉他,「那次我什么都没说,而且…」
「——走开!」
我让他大力推了开,整个人向门口跌去——后背却没觉到摔下去的疼,被一手及时稳住。
那手横到我的一侧肩头,一把让我站好了来,然后放开…
我心里面还惊惶着,没等看清来人,就听周文生啊了一声,而陆唯安和陈慕平也是神色微顿…
「先生,我们…没做什么。」周文生讨好的开口。
先生…我怔怔的抬头,看向傅宁抒,耳边就听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了一看陆唯安他们三人,将另一手扯住的人往前一推。
那个人…是丁驹。
不仅是我,陆唯安他们三人也是一愣…
「正好,人凑齐了,把话说一说吧。」傅宁抒开口,看了一眼丁驹。
丁驹却紧抿着唇,半天都不吭声。
我瞥了一眼傅宁抒,他似乎就是在等丁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