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二十
先发话,神色也好,没有催促,像是不在意丁驹这样磨磨蹭蹭的。
陆唯安这时眉头一皱,率先发声,不解的对着丁驹问:「你要说什么?不是说身体难受,怎又跟傅先生到这儿来了?」
丁驹被一问,哆嗦了下,嘴上低道没什么,不安的动来动去,感觉随时就要转身跑开。
「别紧张——」傅宁抒忽道,一伸手就拍在丁驹肩上,瞥了丁驹一眼,「慢慢说就行,但得说好了。」
丁驹白着脸色,整个人木木的站着不动。
陆唯安再皱了眉,冷冷的对着傅宁抒说:「先生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傅宁抒开口:「陆公子年轻气盛,难免事情没弄清楚,轻易的怪罪了旁人。」
陆唯安一愣,目光朝我瞥来一眼…
我也是愣着,不明所以。
「——先生是说,我们误会了路静思?」周文生脱口,声音里带着一点儿和平常不太一样的笑意,「先生,不待这么维护路静思的吧——」
一听这话,陆唯安似乎又来了气,忿忿的出声:「先生说我误会?我有什么能误会的?的确,私自出外是我们不对,可若不是他到先生跟前去说,这事儿根本不会有谁知道。」
「我没有…」我着急的否认,可陆唯安理都不理。
傅宁抒被质疑也不生气,只再看向丁驹:「好了,该你说了。」
丁驹对着几人即刻投视过来的目光,脸色僵了一僵,才囁嚅的开口:「那天…我…你们让人给骗去,我…回头…撞见那店铺的人,差点儿被抓…跑得时候遇见傅先生和路静思,是傅先生他…找他的朋友帮忙,就是那个带我们回来的大叔,所以我们才没事儿的…」
陆唯安神情即刻一变,脱口:「你不是说那大叔是偶然遇上的?」
丁驹抿住唇,没有作声…
「就算是这样,可路静思为何会出外,却没受罚?」一直不吭声的陈慕平开口,「还有若那人是先生找来的,那人当时却没提及半分?」
「这部份由我来解释。」傅宁抒看了他们几人一眼,「当日一块儿出去的,不只有我和路静思,还有东门先生与李易谦,虽说在书院未及三个月不得出外,可有先生们作陪,又是正当目的,并没什么不可以…」
他停了一停,又说:「当时丁驹凑巧与我们遇上,把你们的情况告诉了我,可要顾及还有东门先生及两位学生,而我的那位朋友也正好在附近,便找了他帮忙,我那位朋友也是热心,再说那样的地方也不是轻易能去,怕累及书院…多方顾虑,才索性让丁驹跟你们说,和他偶然遇上,然后救了你们。」
「这些…都是事实?」陈慕平皱着眉,望向丁驹。
丁驹低了头,有点儿抽噎的说:「都是事实,就是先生说得这样,其实我…是遇上了路静思和先生,所以不是路静思去告密,是这样才教先生知道,我们私自出外…」
陆唯安三人在听这话,全都脸色沉沉…
「这样就都说清楚了。」傅宁抒道,再抬手轻拍了丁驹的肩,「没事儿了。」
丁驹霎时喘了一大口气,整个人脚软似的往地上摊了去。一头的陈慕平眼明手快,急忙去扶住他。
我听见陈慕平暗骂了丁驹一句不知什么,丁驹脸色又是一白。
傅宁抒没理他们,只看向了另一人:「如此这般,不知周公子可还觉得我是袒护?」
我一怔,其他人也是,都看向周文生,他脸青一阵白一阵,隐隐摇了摇头。
傅宁抒便点点头,再瞧向了陆唯安,「那么,陆公子可也明白了?」
陆唯安忸怩的朝我看了一眼,飞快的转回了目光,僵着声音道:「——先生都说完了吧?」
傅宁抒唔了一声,又说:「是还有件事儿…」
陆唯安脸色微变,「什么?」
「你们得对路静思说一句话吧?」傅宁抒说,语气很是温和:「几位也都不是小孩儿了,对人失了礼,总得给句话吧…」
我瞧着陆唯安几人脸色都不太好,忍不住脱口:「不…」不什么的,还没说出来,肩上就让一手给按住。
这按下的力道有点儿沉,我愣了愣,看向傅宁抒,就见他笑了一下,再对陆唯安他们道:「好了,我也不多说,想必这点儿道理,你们也听柳先生说得够多了。」
陆唯安面色很不好看,死死的抿住唇,只是目光阴沉的盯着我看…
我觉得站立难安,想着掉头离开,可却让傅宁抒给按住,动都不能动。
「小——不,路静思,对不起。」忽地,陈慕平出声,他向我一低头,「这次的事儿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对不起…」让他扶着的丁驹也虚弱的说。
而周文生见着情况,也急忙道:「路静思,这次真对不起你,你大人大量别计较,别怪我们。」
我呆了一下,张了张嘴,半晌才小声道:「没事儿的…我没怪谁…」说着,目光对上陆唯安,即刻怔住,一阵不知所措。
陆唯安吸了口气,咬了咬唇,嘴里才蹦出声音:「——对不起!」
我霎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么…」傅宁抒开口,才把手由我肩上放开了,「这事儿就到这儿为止了,陆公子觉得是不是?」
过会儿,陆唯安才鬱鬱的道:「是…」
傅宁抒嗯了一声,「好了,时候不早,这里让厨房的人接手吧,你们之后也不必来扫了,惩处就算过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侧头向我道:「路静思,你和我过来。」
我愣了愣,下意的看了一眼陆唯安他们,就又听他催促,赶紧收了目光,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