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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能太早绝望,还是得再找找有没有别的方法。”
孟易觉烦躁地揪了几根椅子毛毯上的毛。
“其实只要步思帷不要像之前那样不稳定,稍微稳定一点就可以了,而且也不用她亲自上战场,不会有那么多问题。”
季星成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脑中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你什么意思?!”
孟易觉“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感情她和季星成的认识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她可是一直认为季星成说的是把步思帷送到战场上去大杀特杀,结果季星成现在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那他们这么多天谈了个寂寞啊!
“啊,你不知道来着。”
季星成一脸惊讶,似乎是刚刚才想到这个问题。
孟易觉隻感觉自己那被过度疲劳塞满了的大脑现在都快要炸掉了。
她握紧拳头,强忍住想要给季星成一拳的衝动,咬牙切齿地说道:
“快说,别给我在那儿卖关子!”
这副样子让季星成有些血脉上的害怕,所以他一分钟也不敢耽搁,嘴一张话就溜了出来:
“这座魔宫其实才是魔界最大的武器,但是它只能由步思帷一个人……”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身后“砰”的一声巨响所打断。
大殿的门被谁人粗暴地推开。
那人神情严肃,是两人都很少见到的模样:
“修仙界奇兵来袭,目前已至明烛城,明晨正率城内卫兵抵抗中!”
报丧号
人生总是这样, 喜欢的时光太过短暂,害怕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就像是故意折磨你一般, 让你清楚, 你永远无法从它的阴影中逃离。
……
“别后退!想想你们身后!如果城破了, 你们的家人该怎么办!”
素日冷酷严肃的城主此时不顾形象地大吼道,手中银亮的长枪倏然穿透花里胡哨的灵力, 将修仙者的脑浆搅作一团。
突然的, 身上有一种恶寒的感觉在作祟, 那是她在逃亡生涯中所锻炼出来的一种直觉。
该死!
明晨暗骂一声, 身体迅速向后倒去,施加了魔力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就随着战场夹杂着死亡味道的风浪飘出了几里之远。
仅仅隻是下一秒, 轰然滔天的巨大剑刃便从天而降,扬起一片烟尘。
那不是灵力, 是实体的金属,因为明晨清楚地看见巨剑缩小、向上飞去, 再回到剑道的手上。
那人漠然的面色, 与明晨第一次所见到的孟易觉相似, 却又完全不相同, 至少如果是他现在是来支援明晨的话,明晨在庆幸之余,还会再感觉到酸涩的愤怒。
高飞于云端之上的人, 到底将地下的人当作什么?
即使是百年后的今天,明晨已然到达了危楼层的今天,她依然不会飞行, 与其说是“不会”,其实更多的是……
“不想”。
蓄着须的修仙者将手中剑刃再次抛出, 巨剑的戏码又一次上演,人、妖、魔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在巨剑之下。
兵戈无眼,但也不至于像他那般盲目,不管是敌是友,全都纳入他置于死地的范畴之内。
隻可惜战场上没有那么多可以用于思考人生的时间,明晨又一次将长枪贯穿进修仙界弟子的胸膛。
滚烫的鲜血泼洒出来,泼了明晨满头满脸,让她那张精致的脸庞都显得可怖了起来。
她可不像天空之中那位修仙界的“长老”,她是要好好辨认敌友的,毕竟,并不是修仙者就是她的敌人,也不是魔族就是她的伙伴。
这种事情,她早在百年前就明白了,更不用说,现在她治下的明烛城,还是一个人、妖、魔混居的城邦,其卫兵之中,什么模样的都有。
不过好在,明晨绝不会错认任何一个明烛城的居民。
明烛城,将这三个字在舌尖轻轻品味,苦难的味道立刻便在口中泛滥开来,就如同一直纠缠着明晨心臟的痛苦一般,让人愤怒、让人悲伤。
又是一枪。
这样子的动作,明晨都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遍了,现在出枪,她已经不需要再有半分犹豫了。
一抹寒光突至,明晨来不及收回身躯,隻得堪堪躲过其人锋利的剑尖。
那人回身,手腕微抖,甩落沾到了剑上的浅浅血液,傲慢的眼睛盯着她。
明晨没有去管脸上传来的疼痛之意,也没有在面上表现出一点愤怒,她隻是微微俯身,长着粗粝茧子的手掌握紧了长枪,宛如一隻隐藏于林中的虎兽——
噌——!
冰冷的风吹过,那人不屑的神情还定格在脸上,然后,那颗头,缓缓落地,直到彻底停止滚动为止。
长枪再没有了刺出去的必要,明晨漂亮地将枪尖转了个弯,刺入一旁正将人族兵士逼至死角的修仙者身体中。
没人知道淡蓝色影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战场上的,当人们意识到的时候,战局已然被全面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