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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海一向无法理解这些,从前也是,往后也是。
就像它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梁旅落那么复杂。
她明明在火炉前朝着宛采露出了谁也没见过的笑容,明明眼睛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宛采,就算毛毛就在宛采暖烘烘的怀里,她也从来没有分出一丝视线来给它,可是她却仅仅留了一座墓碑给她,又在百年之后,从地狱之中爬出,挂着那张丑恶的嘴脸,用深情的名义做出自私的举动。
每个人都很复杂。
吞海理解不了,吞海的族群也理解不了,所以它的族群消失在了冰原无柴自燃的火海中,只剩下它一隻,无依无靠,流浪到宛采的身边,栖居在她的怀里,然后又被梁旅落夺走了归处。
“我还以为……”
吞海欲言又止。
它还以为修仙界会因为他们对吞海白虎们做出的事,而在面对它时,至少心虚地稍微收敛一点。
可是他们没有。
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
“没什么大不了的,”
孟易觉一脸淡然,在已经能够伸展开了的小猫旁边削着苹果。
她的刀工不好,果肉牵连着苹果皮就这么掉到垃圾桶中,让人看了不得不心疼。
“我习惯了,那地方我可熟了,而且现在也已经完全解决了,不是吗?”
孟易觉将削的坑坑洼洼的苹果递给吞海,恍然发现它现在这个小爪子没办法吃苹果,于是又隻好将已经伸出去了的手给收了回来,自己啃起了苹果。
吞海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它一点也不想吃那个被孟易觉削得破破烂烂跟被人啃了几口一样的苹果,天知道在剑道大宗里头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连水果刀也用不好的人。
“也是,既然我醒了,那他们也就不敢对你出手了,这件事估计就会这样不了了之了。”
“嗯。”
孟易觉啃了一口苹果,不置可否。
“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最后做出了决定的人……是谁?”
吞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的话,那么这场审判,本就不应该举行了才对,毕竟对方一锤便定音,根本没有一个人敢给出反对意见……但是偏偏,这个人在最后关头才登场……到底……
“你一个小猫咪,想这么多事情合适吗?”
孟易觉三口两口就吃完了本就已经所剩不多了的苹果,随意地说道。
想不明白的事她干脆不想,免得让脑细胞白白死去,这次的乌龙也一样,她早就放弃思考了,结果吞海一个病号,竟然撑着昏昏欲睡的脑袋想帮她搞清楚这一团浑水里的缘由,孟易觉都想大喊一声“这就是母性的力量吗!”了。
“是你太不关心自己的事了。”
小猫咪看着她,眼睛里全是无语。
“想不明白的事为什么要想?”
孟易觉很是理直气壮。
吞海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小猫脑袋,洒脱是好,但也不能这么洒脱吧?看上去就跟对人生失去希望了一样。
“没事的,吞海‘殿下’。”
孟易觉突然一脸正经,手也搭在了小猫平放在病床的猫爪子上。
“怎、怎么了?”
吞海看了看自己小小爪子上那个大大的手,一时之间有点懵。
孟易觉表情凝重,语气严肃道:
“我绝对不会让你的脑细胞被白费的!”
“啊?啊、啊?”
“我决定了,我要向剑祖申请一枚‘我的英雄母亲’奖章 ,然后颁发给你,用来回报你对我的关心!”
孟易觉两隻手握住小猫的爪子,一脸诚恳地趴在了病床前,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吞海,但却没让吞海感觉到宽心,反而是感觉到一阵阵的头疼,都快要把它的太阳穴给衝破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孟易觉这个一个好大儿的“英雄母亲”无奈开口道: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母亲了?而且剑祖……”
一句“剑祖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一瞬间卡在了喉间,不知怎地就是发不出声来。
“你……你描述一下那个老者的样貌特征……”
“嗯?”
孟易觉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别在那儿装可爱了!叫你说你就快说!”
吞海催促道。
“呃……看上去挺老的,白胡子飘飘,还挺仙气的,还有就是……”
“是不是剑意天成,不必携剑便能成剑?!”
吞海急迫地打断了她。
“好像是。”
在孟易觉的记忆中,对方好像的确仅仅凭借眼神,就在付询跟前划出了一道剑痕,但孟易觉记得不太清楚,毕竟她一向不是什么会好好听课的孩子,至于付询讲的话,那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什么也没带记得的。
“那就是了,”
不知为何,吞海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了许多。
“那个一锤定音的人就是……”
——
“剑祖。”
即使脖颈上被搭着一柄剑,梁旅落仍然保持着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