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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事态的发展感到懵圈,但步思帷至少还是看出了小狐狸是衝着救自己这个目的来的:
“你先将灵力从这个孔导入,然后……”
其实这种灵力束缚器并不难解开,甚至可以说是极其简单,即使是像九九这样的野狐狸,在有外力帮助的情况下,也能够成功将其给弄开。
只不过轻轻一捅,“咔哒”一声,“锁”便掉落入了地上积起的水潭中,悄无声息地溅起了些许的水花。
当然,步思帷还是懂得珍惜资源的,没有引导九九像孟易觉当初在玄天派一样,放肆地用灵力在锁孔内部乱衝,是而这灵力束缚器是处在一个完好无损的状态下打开的。
被灵力束缚器阻塞已久的经脉一朝打开,纯净的灵力再一次汹涌在了身体之中,步思帷扭动了下被捆缚了太久已经留下了引子的手腕,隻觉得身体难得感到如此轻松。
但九九并不轻松,它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着急。
它一边着急忙慌地从颈间悬挂着的储物珠中拿出衣服和本就该属于步思帷的那把剑,一边叨叨道:
“快点快点,我还要回去看孟易觉大战你爹呢!再慢点赶不上了!”
“什么?”
步思帷接过衣服,耳朵很尖地听见了九九话语中的关键信息。
九九自知嘴溜,就干脆全都说了出来:
“孟易觉调虎离山,现在在和你爹打着在,你赶紧趁这个时候拿着剑跑吧,啊,还有,她让我告诉你,她送你的东西拒不退还,你要是再试图把这把剑还给她,她就拿剑砍你头髮,让你感受下髮型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九九还在叨着,但后面的话,步思帷早就全都听不进去了,她现在脑子里只有:
孟易觉在和步云天决斗,在和已经处于危楼后期几十年的步云天决斗。
她握紧“星倾”,语气很坚定:
“我不走。”
“哈?”
九九几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不走?!”
它声音都变调了:
“你不走我来这儿干啥?!白跑一趟吗?!”
“带我去找孟易觉。”
步思帷直勾勾地看着九九,大有你不答应我就当场大叫引来守卫之势,那双缱绻的眼睛硬是给她用成了正气凛然的模样。
九九那叫一个心里苦啊,隻得试探性地说道:
“你、你去干嘛嘛,你现在还挺虚弱的,不如养养再说……”
步思帷没有回答,只是提起剑,沉默地看向牢门之外。
在这一刻,她身上所散发出的味道,让九九完全颠覆了以前对她的认知。
后来九九时常会在看到步思帷时想起这一天,因为那是九九第一次认识到,或许,这位一直一副温婉模样、偶尔还会羞涩脸红的小美人,将会是个行事作风比孟易觉还要大胆果断的……
危险人物。
危楼
一向安分守己的嫡系首徒横起那把就连付询也看不出来是用什么材质所锻造而成的奇异剑刃, 乳白色的灵力带着点点蓝芒纵横于剑身之上。
蓄势待发的模样。
至少在付询的记忆之中,他从未见到过步思帷这般坚定的模样。
在他印象当中,步思帷总是温和的、顺从的, 极少会将自己的意愿贯彻到这种地步, 这种即使以半步危楼之身对抗半步摘星也丝毫不惧的坚定感, 让付询感觉到自己突然对自己这个弟子有了些许陌生的感觉,就好像他那以前二十年接触的并不是步思帷这个人一样。
一点寒芒代替言语先至。
锵——
星河流水划过他的剑尖, 竟真的成功将其给挑开了。
付询的眼睛中露出震惊的颜色来。
如果说这世界上, 有谁能够比步思帷自己还要了解她的剑招, 那就只能是同步思帷对招了二十年之久的付询。
作为长者, 他清楚地知道步思帷缺了些什么。
柔韧有余,刚劲不足。
她一直都是如此。
她的剑中没有破除万难的气势, 也没有剑出无回的决绝,就注定了, 她不能如付询所期盼的那么凌厉。
练剑,在于天赋, 在于刻苦, 更在于心性, 同修仙无异, 其也强调一颗“剑心”,而步思帷,恰恰就没有这样一颗剑心。
这也就是为什么, 付询和步云天自她小时起,就已对她感到失望。
勤奋有余,天赋不足。
但好在步思帷乖巧听话, 收她做了首徒,倒也能为门下弟子起个好的表率。
是而付询虽心中有不满, 但仍是承认步思帷的首徒身份的。
但在刚刚步思帷架开他的一剑中,他却非常不可置信地感觉到了其中,以往的步思帷所没有的——
魄力。
付询皱起眉头,又一次在心中确认了当前事态的重要性。
她是真的想和自己打,而不仅仅是……负隅顽抗、心怀希望。
而在另一方面,同付询心中的震动比起来,步思帷则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她的全部注意力如今都集中在了不断碰撞的剑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