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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在之前的比试中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也不知是因为那些人不值得她出手,还是因为她要引/诱步云天上钩子。
但,不管怎样,步云天现在早已是骑虎难下了,他这一战,已经不止关乎步思帷的婚事了,更关乎的是他步家的声望。
想想看,如果步家的当家族长竟然被一个还不过而立之年的小姑娘给打倒了……那他步家还有什么脸面在修仙界中立足!
“……你的确是天才,”
步云天抹了下脸上的血痕中溢出来的鲜血,抬手,原本被灵力漩涡吞噬在内的剑刃回到他的手中。
“但终究道行不够。”
对面的少女仍然那般漠然,就好像刚刚的所有都与她无关一般,但是步云天知道,对方已然是黔驴技穷了。
无论是星辰、漩涡、剑刃,都已经到了尽头。
纵使对方真的天才到五年间便能从风雨到危楼,她也绝不可能有着稳固的灵力基础,那也就是说,她的灵力是不如步云天多的。
之前的那些异象,都不过是她虚张声势的手段,妄图让步云天谨慎行事,为的就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夺得半分恢復灵力的时间。
步云天自认对少女的手段看得清晰,于是又一次突袭而上。
“嗯?”
孟易觉抬眼,举手,淡蓝色的光芒汇聚在她手上。
还原到逼真的“星倾”又一次在这光芒之中出现,而且仍旧是九把。
步云天大惊,连忙变刺为格挡,身姿灵敏地闪避剑刃的袭击。
他原以为孟易觉的灵力已经全部消耗一空了,可事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孟易觉练了什么邪门的功法,能有着这样源源不断的灵力吗?!
很可惜,步云天对于天才的认知还是太浅薄了。
孟易觉别说邪门的功法了,她甚至连修仙界普遍意义上的“功法”都没有练,纯凭自学成才。
像孟易觉、季星成这种天才,初时的优势其实并不是非常明显,一直修炼到后期之时,他们的强悍之处才会渐渐显露出来。
扩大的经脉、无尽的灵力,这些都是同级人所比不上的,是而他们同级之内无敌手,就连越级挑战……也并非不可能。
其实想要战胜孟易觉并不是很难,主要是速度,需要一击致命,趁她还没有发展起来、没有控制着战局的时候一剑封喉,这便可以了,既能赢得胜利,又能博得个好名声。只可惜步云天一开始时是瞧不上这后生的,带着高位者常有的自满与骄傲,这才慢慢落入了此般田地。
孟易觉也是在赌,赌步云天瞧不上自己,赌她仿照宇宙意识造出来的灵力漩涡能拦住步云天的剑。
很明显,这一把,是孟易觉赌赢了。
眼下,步云天气力渐消,孰胜孰负,已是明眼人都能看清楚的事了,偏偏孟易觉并不心急,慢慢的磋磨着他,用灵力所製成的飞剑在他身上开着口子,就好像等待果子成熟的果民一般。
场边维持结界的长老都已心急如焚了,但仍旧无人喊停。每个人心中都还存有一丝希冀,希望步云天只是佯装出要输的模样,实则是在等待着绝地反击的机会。
但现实注定要让他们失望。
终于,那道一向高高在上的身影在无尽的磨折中倒下了,浑身俱是鲜血,那些都是从细小的口子中流出的,虽不至于损伤生命,却会带来针刺一般的疼痛。
步云天是因为脱力而倒下的。
太阳已经西垂,他也再握不住剑了,只能就这样瘫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向来严整的发丝如今已经变成了凌乱的模样,混杂着鲜血贴在脸边。
“很让人奇怪,”
孟易觉向他走近,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所有的作品里,像你这样的人,好像都没有错一样。”
她停下了脚步,像昨天晚上步云天俯视着她一样俯视他:
“你们只是观念和主角不一样,只是使用爱的方向错了,从来不会有人想着你们的行为到底带给人们多少伤害。”
她蹲下身:
“即使是在我小时常读的神话之中,会损伤他人的爱最后所得到的,也依旧是谅解与团圆,即使再怎么割肉削骨,最终也依旧要谅解与团圆,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尊老呢?”
她伸出手去,温柔地,像是要将他扶起一般,然后——
啪!
步云天的脸被打到一边,在如此猛烈的衝击之下,他整个人都支撑不住了,猛然倒地。
“孟易觉!!”
伴随着急切的叫声响起的,是剑刃的破空之声。
孟易觉甚至没有回头,一道淡蓝色的屏障便横亘在了她和剑刃之间,那剑刃再也无法挺进分毫。
“你……的确是天才,我……服输……”
步云天狼狈地趴在地上,仍旧不忘步家的脸面。
孟易觉垂下眼睑,如同在小屋之中放下了窗帘一般:
“是吗?你到现在还在想着这个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的幸福,无法把握、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渴求他人的幸福,天才这个词,注定蕴含着羡慕与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