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页
修仙界讳无情道已久,唯有纱维谷,对无情道有着莫名的执着。
他们之所以隐世不出,也有着门内修习无情道弟子过多的原因。
百千年来,修仙界对于道心脆弱的无情道的认知便是:少出门、少见人、少动作,整一个就把无情道当作不稳定炸药来对待。
既是如此,纱维谷还少见地派出一个天才的无情道来参加这次大赛,便不由得引人怀疑了。
当然,这和孟易觉没有丝毫关系。在原定的世界线中,程沉便有出现,所以孟易觉丝毫不惊讶于程沉的名字在天选会的名单上出现。
她真正惊讶的是,步思帏竟然就这样直接地告诉了她这一信息。
这不可能是步思帏一不小心说漏嘴的。虽然步思帏一直保持着一幅纯良的模样,但仍旧是处于封建权力者地位上的,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口无遮拦。
隻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步思帏是故意告诉她这一消息的。
孟易觉视线转动,正好看见步思帏将茶杯靠到嘴边,整个动作没有一丝赘余,落落大方,直叫人想起“大家闺秀”这四个字来。
从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来,再仔细看的话,甚至还可以看到少□□雅勾起的唇角。
孟易觉的视线又悄悄地转到了不远处慵懒打着哈欠的白猫上。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原世界线中,这艘船上,不止没有她,同样也没有正存在于此的大妖。
两人之间没在言语,隻剩下了季星成厨房内哗哗的流水声。
终于,就连流水声也结束了,季星成从厨房内探出头来,带着阳光的笑容,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蓦然被什么东西碎地的声音所打断。
伴随着声音传来的是某人夹杂着愤怒的嗓音:
“你能不要再烦我了吗!”
一声怒吼过后,似乎声音的主人也知道这声音放在方舟上并不妥当,于是之后的声音被压得低低的,传入三人耳中之后便隻余下了虫鸣一般的嗡嗡声。
季星成与坐在椅子上的两人相觑一眼,毫不意外地从步思帏眼中读出了来自名门典范的疑惑、从孟易觉眼中读出了饶有兴味的搞事之意,随即非常果断地迈开腿就往声音源头处走去。
看见季星成如此上道,孟易觉也灵活地跟了上去,隻剩下步思帏带着一张搞不清事情发展状况的脸,匆匆忙忙地跟在两人脚后。
……等三人到达现场时,原先汇聚在空气中的愤怒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隻剩下一地的玻璃渣和水渍,还有紧紧相拥在一起的男女二人。
见到他们三人,那男人急忙推开了怀中的女人,面色苍白地施礼道:
“见过师姐,刚刚动静莫不是打扰到了师姐静心修炼,属实是在下之过,还望师姐宽容。”
步思帏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凌乱的地上场面和急急忙忙擦着脸上泪痕的女人,朗声回道:
“无事,我等三人听见动静,不过有些担心罢了,并没有责怪师弟的意思。”
那男人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仍旧保持着行礼的动作,隻是头低的更深了些,说道:
“多谢师姐宽容大量,苏某感激不尽。”
言罢,低声朝着那女人斥了几句。
那女人又低下头来,草草地向步思帏施了一礼后便退走了。
“实在愧疚,让师姐见着了我们如此不堪的模样。”
那男人脸色的苍白恢復了些许,打着圆场道。
“不必道歉,应是我们不好,还请师弟原谅我们担心过甚。”
论客套话,不见得有多少人比得过从小接受“客套话教育”的步思帏。
“师姐何以言此,是我等疏忽了,才让师姐劳神为我们操心,于情于理都应当由苏某道歉,还请师姐收下苏某的歉意罢。”
那男人露出一个笑容,倒还是平时那般的儒雅味道,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
眼见着那男人一口一个“师姐”的叫着,丝毫没有理会他们二人的想法,季星成憋不住了,偷偷凑到孟易觉身边说:
“咱们要偷偷溜走吗?”
孟易觉眯眼,没有说话。
苏世鸣,平日中大多以温润君子形象示人,二十九岁,卡在活水初期已达一年,虽然这个时间对于一般人来说并不是很长,但对被奉上“天才”名号的他,似乎就有些难以忍受了。
而刚刚与他纠缠不清的那个女子的名字则是陈隽携,较苏世鸣来说要小上两岁,上个月刚刚突破活水中期,两人是师兄妹关系。
不过嘛……就刚刚来看,两人之间或许远不隻有师兄妹那么简单。
原世界线中,苏世鸣也和现在一样,暗地里瞧不上落入谷底又异军突起的季星成,但也未给他使绊子,是而他的戏份在以季星成视角为主的原世界线中并不多,应该说不过是普普通通背景板师兄一个,但不知为何,丧命在这场天选会中,季星成不知,世界线也没写。
若不是苏世鸣此时发作,孟易觉或许还记不起这原世界线中死得不明不白的这一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