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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良慢慢呼出一口气。
“……是我家里的事。”
温度
她慢慢把今晚的事说出来以后,空气安静了几秒,叶扉安盯着她的眼睛,片刻后,伸突然手捏了捏她的脸。
“嗯!”喻良猝不及防,下意识往旁边躲,“你干什么……”
“虽然没办法帮你解决问题,但是逗你笑还是可以的。”叶扉安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啊!”
叶扉安挠了挠她的后腰,喻良被挠痒痒肉,差点原地弹起来,一边笑一边躲,试图按住她的爪子:“别别别别碰我!这里这么多人呢,我喊救命了啊!”
“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好在晚上大路上人不多,否则一定有人把她俩当成智障,最后喻良按住了叶扉安的手,差点笑出眼泪来,竟然感觉堵在胸口的那股闷气似乎真的畅快了一点。
见周围没人,叶扉安眨眨眼,顺势在她指尖亲了一下。
喻良的手忍不住缩了缩。
“手指还疼吗?”叶扉安问。
刚才闹了一阵,喻良当然感觉得到她在刻意避开自己受伤的手指,她小声说:“不疼了。”
“这样有没有轻松一点?”叶扉安笑着往她这边凑了凑,“以后有什么烦心事也可以告诉我啊。”
喻良点了点头。
她扣着叶扉安的手,忽然问:“那你呢?”
虽然上次叶扉安说她妈妈没有看出来两人的关系,但喻良心里总是有些忐忑,今天下午家长会,她一度怀疑吴曼箐会不会往她身上甩支票,“给你一百万离开我女儿”之类的狗血戏码可能会在她身上上演……好在没有。
可能是气场差距悬殊,她莫名有点怕吴曼箐,老觉得吴曼箐今天有点生气。
喻良迟疑道:“你妈妈……应该没看出来我们两个的关系吧?”
叶扉安心里“咯噔”一下。
她一直想让喻良觉得她们是“一样的”,至少在家里的阻力这方面,不想让喻良以为自己是两人未来的唯一阻碍,上次好像是完全凭借本能在撒谎——现在想来,好像只能归结于当时她脑抽。
纠结了这么多天,她发现说与不说似乎都是压力源,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直接说清楚,起码她们以后在吴曼箐面前不用遮遮掩掩。
“喻喻,”叶扉安另一隻手搓着裙摆,措了措辞,说,“其实……”
“良良!”
梁雁声音从身后传来,喻良一僵。
叶扉安停下话音,回头看了眼,提醒道:“你妈妈好像来了。”
“嗯。”喻良勉强提了提嘴角。
因为出来得太仓促,梁雁看上去有些狼狈,她穿着拖鞋一路踢踢踏踏地小跑过来,拽着喻良的手臂四处检查了一遍,确认人是安全的,终于放下了高高悬起的心,她一时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什么“态度”,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出来了啊,还不接电话,知道我跟你爸爸有多担心吗?这么大个人了还不让人省心,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爸爸得有多难过啊……”
喻良沉默地看着她鬓角散落的一缕头髮,说:“对不起,妈。”
梁雁的声音戛然而止。
“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
她声音有些藏不住的哽咽,叶扉安往旁边挪了挪,安静地给两人腾出空间,大概是刚才过于焦急,现在慢慢冷静下来打算回家时,梁雁才看见坐在旁边的叶扉安,她像是怔了怔,视线下意识在两人之间巡回了一遍。
叶扉安跟她对上视线,乖巧地打招呼:“阿姨好。”
“哦,这不是扉安吗。”梁雁调整好心情,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你怎么……在这里干什么?”
“喻良把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我过来送,正好碰见她,就陪了她一会儿。”叶扉安笑了笑,“现在您来了,我就不打扰了。”
梁雁没有像往常一样客套地请她上去坐坐,她拉着喻良的胳膊,点点头:“赶紧回去吧,这么晚了,你家里人该担心了。”
“阿姨再见。”
胳膊被梁雁攥得发疼,喻良皱着眉头挣了挣,没有挣开。
“妈,我自己走。”
“好,好,对不起,妈没注意。”
梁雁像是心不在焉,闻言立刻松开了手。
不知为何,她觉得梁雁今晚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古怪,她一时半会理不清楚——可能是今晚的情绪起起落落,让她头脑乱糟糟的,无法冷静地思考了。
喻良跟在梁雁的身后,回头看了一眼路边的站牌。
仿佛知道她一定会回头似的,叶扉安就在站牌旁边,目送她往回走。月影斑驳下,她隔着一条马路,踮脚朝这边挥了挥手。
喻良心虚地瞟了梁雁一眼,再回过头时,307停在站牌前,隔断了她二人相交的视线。
然后公交车缓缓驶过,站牌已经空了。
这场闹剧收场的方式仓促至极,没有反思和道歉,就只是心照不宣地揭过了这一页,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时间的发条一刻不停地转动,这是她中学时代最后一个暑假,比之前任何一个假期都要短暂,轮转的日夜是无形的倒计时,计算着名为“毕业”和“离别”的那一天。
上高三以后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除了离食堂最近的教学楼,高三生还搬去了“高规格”的宿舍,喜提双人间,喻良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日夜做法,竟然真的跟叶扉安分在了一间——虽然后来听说是老赵见以前两人前后桌时学习气氛不错,今年特意这么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