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精巧华贵的马车驶在辽疆都城并未修建平坦道路的草原上,路上不时有人投来奇怪的目光。
不知何人出行如此造作,还大费周章乘上了马车。
在辽疆,一望无垠的草原是马儿奔驰的乐园。
辽阔的国土以骑马的出行方式更为便利,缓行的马车除了运送大批货物之时,鲜少会出没于人们的视线中,更莫说这种奢华又繁琐的马车。
颠簸于马车内的方舒窈摇晃着身子,无心关注外头异样的眼光。
只垂眸看向自己轻薄的衣裙,甚比昨日那套要更加热情奔放。
好在有一件雪白貂毛斗篷遮挡住了内里的风光,也不至于叫她在辽疆的寒冷气候下受冻。
可一想到今日将要面临之事,整张脸就无法松弛下来。
直到她步伐扭捏地被侍从一路带入卫司渊的寝殿后,却并未瞧见预料中的场面。
反倒是卫司渊一身墨绿色劲装整装待发,面露讶异却又一脸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方舒窈面上一热,赫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会错了意。
落在腹前的指骨不自觉蜷紧,只想将肩头的斗篷拢得更牢实些,让自己能不那么像大清早就要爬床的妩媚娇娘。
良久,卫司渊朗笑出声,张扬且肆意地毫不掩饰自己此时愉悦的心情,灼热的视线紧盯着她,还不忘直白地夸赞她:“这身比昨日那身更衬你,倒是真拿出了不少诚意。”
混蛋!
这都是拜谁所赐,她当然诚意十足!
方舒窈都不想回想自己此时斗篷下的服饰是怎样的妖娆妩媚,起初拿起这身衣服时又是怎样的羞愤交加。
故作羞涩的面容下,是方舒窈紧咬着后槽牙的隐忍。
下颌微动一瞬,她这才找回了自己的气息,轻声乖顺地询问道:“王今日这是打算唤我去何处?”
卫司渊缓缓敛了大笑,这才朝一旁抬了抬手,示意道:“去林子里打猎,给她备身马服,她这身轻便过了头。”
可恶!
骑马射猎之事被他说得那般暧昧下流。
他一定是故意的。
卫司渊慵懒地靠着院中的摇椅大敞着双腿,目光却若有似无地不时看向院中紧闭的房门。
不可否认,他的确被她吸引了。
那张娇容美得勾魂摄魄,好似从里到外都完全长在了他的欣赏点上。
甚至在看到她那样一身勾人妖娆的装扮后,令他忍不住生出就把她娶回来供着,顺带腾点人手保下大梁也不是不可行的想法来。
但他却很清楚,眼下的娇柔是她伪装的面具。
他并不在意她的虚假,却想在这张美丽面具下探寻更为真实灵动的美妙。
她那些自认为隐藏得极好的小表情却无一不被他瞧得一清二楚。
反复回味着,止不住喉间勾起的干涩痒意来回流转。
喉结微微滚动一瞬,便有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
方舒窈探头朝外看去,腰间虚挂着的银质饰品来回轻晃碰撞着发出轻灵的脆响。
她一身水蓝色的辽疆马服,领口袖口和短裙环着一圈雪白的兔绒,裙身下宽松的丝绸在脚踝处束紧成两条遮挡住她修长纤细长腿的阔腿裤。
直到方舒窈完全从屋中走出,也将卫司渊的目光完全黏在了她身上。
真是一百种衣服便能在她身上穿出一百种味道。
此时的她,带着不同于辽疆女子的娇,却又染上了辽疆风情的飒。
美得令他移不开眼来。
偏这时有不长眼的侍从前来禀报已备好了马。
卫司渊这才堪堪将目光收回,起身朝她勾了勾手:“走吧,林中的猎物可不等人,晚了可就得多费些功夫了。”
宫门前。
方舒窈磨磨蹭蹭地走到黑马旁,只见它毛色油量,高大的个头健壮的肌肉透着强壮的信息。
这无疑是一匹绝顶的好马,可它此时傲慢地昂着头打着响鼻,显然不是很欢迎她的到来。
卫司渊就站在她身后,见她回过头来带着几分询问的目光,抬了抬下巴,淡声道:“上马。”
马儿和主人如出一辙的傲慢姿态,像极了那日要激她拔刀的架势。
上了一回当,方舒窈可不会上第二回 。
极力忍住了想要和这匹拽二八百的烈马一较高下的冲动,方舒窈眉眼一弯,撇了撇嘴,回头朝他示弱道:“太高了,我爬不上去。”
卫司渊微微挑眉,没曾想她倒是长了点记性。
指腹在袖口下来回摩擦一瞬,似是在权衡着继续激她,和顺势而行的利弊。
不过片刻,躁动的冲动战胜了心中原有的计划。
他大步跨上前一步,铁臂一揽,将她纤细的腰完全扣于掌中。
伴随着一声惊呼,单手便将她一把捞上了马背。
方舒窈眼前天旋地转一瞬,臀下刚落定坐稳,身后就赫然贴来一具热烫的身躯。
男人的气息自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生生将她完全包裹笼罩住,更有明显的肌肉形状被后背清晰感受了完全。
感觉到身前的僵硬,卫司渊唇角一扬在她耳后轻笑道:“紧张什么?没骑过马?”
男人明显轻蔑看轻的笑声令方舒窈又有些气焰上头。
就不能是没和男人同骑过马吗?
更莫说大梁本也是遵循着克己守礼的国家
,她在来此前做过诸多准备,却独独在这档子事上,想过要多做一些准备,却又无从下手。
她已是隐忍得极好,也适应得极快了。
越发明显热烫的触感令方舒窈难耐不适,身后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扰得她思绪渐乱。
不想因此而露怯,她只得小幅度地调整着身子,将身体往前倾去,只想与他拉开些许距离来。
身前的与之贴合得最为紧密的部位浑圆柔软,来回扭动之际蹭得卫司渊突然脸色一变。
一只铁臂环腰将人重重压了回来,舌尖抵着后槽牙忍不住低斥出声:“操,你瞎动什么?”
比刚才更加严丝合缝的相处令方舒窈背脊一僵,赫然转过头去想要辩解:“我没瞎动,这个姿势不舒服。”
那要什么姿势才舒服?
奇怪的话语令男人面色又暗沉了几分。
一巴掌拍在她又一次微微翘起的圆润处,嗓音都带起了几分狠厉的哑:“转过去,坐稳了。”
“你!”
方舒窈顿时又僵直了背脊,那处传来轻微的痛感,却带起了令人难以忽视的绵密热烫。
想要出声训斥却被这羞恼的触感惊得仅能惊慌地瞪大眼。
周围还有人在马下看着。
他他他!他怎么敢的!
可那些侍女侍从像是见怪不怪一般,仍旧忙碌着手上的准备工作,有人将弓箭挂上马背,有人在马后检查马蹄,压根就没露出半分异色。
卫司渊抿唇一瞬,似又有些后悔让她转回头去的呵斥了。
不难想象她此刻脸上生动的表情,他却仅能看着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在心头泛起没有实物的联想。
过了片刻,直到有风吹过她耳后,撩起她颈侧的发丝飘动。
一抹艳丽的红逐渐映入卫司渊眼中,他这才松动了神色,眸底映着那一抹红,心情大好地策马绝尘而去。
两人骑着马逐渐远离宫门,周围也再无旁人围观。
方舒窈心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