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为了自己私欲,陷害唯一的朋友,在得到想要的东西后,却利欲熏心,将别人盼都盼不来的真心踩在脚下。又为了自己所谓的荣华富贵,差点害死将一颗心都捧在他面前的邢云。
现在,竟然又死皮赖脸缠着人,妄想用孩子赎罪。
他这辈子都活得让自己和别人恶心,灵魂早就开始腐烂发臭。
不如顺他爱的人的意,死了,再也不碍别人的眼,也再也恶心不了自己。
沈幸粗糙冰凉的手缓缓触上许诸柔软的下唇,他颤着手,细细描摹许诸完美却薄情的唇形,吃力地扯起自己唇角,将碰触许诸嘴唇的指腹轻轻按在自己唇上。
他缓慢地闭上眼,在又起了的一阵风中,垂下手。
却有人不想要他死。
许诸眼眸猩红,眉间满是戾气,他放下掐在沈幸脖颈上的手,手指微微蜷缩发着细颤,一只手手心直接用力握住匕首刀身。
刀身削铁如泥,横着贯穿他的掌心,鲜血瞬间流满匕首,一滴滴打在他脚下的泥土里,迅速渗入泥土。
许诸却像感知不到痛,在沈幸疑惑的目光中,狞笑一声,扔下匕首,满是鲜血的手掌扯住沈幸头皮,将他强硬地拖到一辆还不到小轿车体积二分之一的仪器车后面,拿仪器车垂在地上的一根链子拴在沈幸染了他的血的脖颈上。
沈幸愣愣地看着面色阴沉的许诸,许诸扯住他头皮强硬地使他抬起头,声音嘶哑,“死,你配吗?”他的手还在流着浓稠的血液,顺着白洁的脖颈向下,沾染沈幸全身,“记住,你这条命是欠我的,我不允许你死,你就不配死。”
鲜红的血丝爬满眼球,许诸神色疯狂:“我都没有解脱,你这个贱人凭什么解脱?!”
他又突然想到什么,弯起冰冷的眉目,语气转而变得很轻:“哥哥,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把我当狗训吗?这次,换你来当我的狗吧。”
沈幸瘦弱不堪的身体细颤,他看着面前因为他的自私变得陌生疯狂的许诸,终于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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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改了一下qaq
许诸将沈幸拴在仪器车后面,随后转头离开不再管他,沈幸慢慢坐在地上,颤着手摸了摸脖颈上冰冷的铁链,蜷缩身体,将头埋在双臂间。
心脏传来一阵阵抽痛,瞬间传遍全身,好似比千刀万剐的凌迟还叫人绝望,他又抬起苍白满是泪痕的脸,打开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戒指,小心地拿自己衣服上干净的面料细细擦拭戒指上的灰尘。
许诸说的对,他这么恶心的人,早就腐烂发臭的命值什么?值一个他的自我感动,别人的不屑嫌弃甚至膈应吗?
死,对他这种贱人来说,确实不配。
但是心还是好痛,像被人拿着小刀子,一刀一刀被切碎。
沈幸慢慢将擦拭干净,现在戒面上满是划痕的两枚戒指,放到自己嘴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无神的眼睛失落地耷拉下,将两枚戒指贴在自己胸口上,紧的,密不可分的。
他不配亲吻代表忠贞爱情的戒指,可是心脏那里太痛了,他就贴一贴,不会弄脏戒指的。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言午拿着医疗箱走过来,沈幸还是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感受到有人走到自己面前,沈幸呆滞地抬起头,看清来人,又垂下,眼神空洞地看着被许诸鲜血染红的小块土地,比起他的满身灰尘,面上黑一块白一块,言午穿着合身整洁的迷彩作战服,勾勒出修长有力的身躯,他站在沈幸面前,面容清俊,周身气质是同许诸三分相像的冷。
言午将医疗箱放在一张干净的纸上,蹲下,打开医疗箱,锐利狭长的眼直视沈幸,叹了口气,开口:“身上有其他伤口吗?”
沈幸的手掐进胳膊肉里,他抿唇撇头,眼睫稍微动了动,原本麻木的心脏那里又生出酸涩难堪来。
“怎么,生气了,不想回答我?”言午手里聚起一团水,将纱布打湿,递给沈幸,“把身上的血擦干净,免得那些东西闻到味儿过来。”
等沈幸将身上的血迹大概擦干,又从医疗箱里拿出一支装着透明液体的试剂递给沈幸,他见沈幸接过药剂面色惨白,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眼睛,语气冷淡:“这是营养剂,既然你的条件是生下孩子,在你生下孩子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沈幸攥着营养剂,指尖泛白,垂眼点了点头,摸了摸肚子,声音嘶哑:“你为什么不介意这个孩子?”
你不是他未婚妻吗?
言午勾唇一笑,向来冷淡的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亮,但沈幸低着头,并没有看到,言午拿起带着血的纱布,起身:“你不需要知道理由。”
“而且,你觉得就算生下孩子,你和阿诸之间还能回到过去吗?”
言午转身,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无端高傲,像是主人吩咐卑微的奴仆:“等孩子生下来,不想他被叫小杂种一辈子,你知道该怎么做。”
在言午背后,沈幸悲哀地笑了笑,随手擦了擦还湿润的眼角,又犹豫地开口:“他的伤口怎么样?”
言午顿住脚步,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直接离开。
听到言午离开的脚步声,沈幸才抬起头,将背靠在仪器车上,手指细颤打开营养剂,艰难地仰起满是红痕的脖子,神情麻木将营养液一口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