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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变得越发沉重,喘着气叫她名字第无数遍,闻洛还是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洛洛,你等一下,等等我!”
“求求你,等等我,等等我”
不知不觉,闻洛终于停下了脚步。
“洛洛……?”
她们不知何时登上了摩天大厦楼顶,闻洛就停在万丈深渊之边,站在至高的顶端被冷风肆虐。
纤瘦的身躯显得格外单薄,乔山温提着一颗心,怕她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散。
“洛洛”乔山温不敢轻举妄动,朝站在悬崖边上的人伸出了手,轻声颤抖请求道:“洛洛,下来好吗?过来我这里好不好?我带你回家,我知道错了,我什么都答应你,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爱你,我好爱你,我一直很爱你,这八年来我没有一刻忘记你,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她字字句句发自肺腑,带着最卑微且最诚恳的求救,说到后面几乎要哭出来,闻洛终于回眸看她。
四目相对,乔山温急道;“洛洛!”
她那么悲伤,她无比忏悔,她做了那么多错事,她做好了闻洛向她发泄怒火的准备,而闻洛只是朝她弯眸一笑。
笑意从桃花眼中荡漾开来,太过温柔,一下子将乔山温带回了八年前,仿佛重见当日少年。
乔山温失了神,愣愣地看着她。
她笑得跟从前一模一样,犹如暖阳,让人向往,让人眷恋。
她怀里不知什么时候抱了一把吉他,笑着问:“乔山温,你还想不想听我唱歌?”
乔山温慢了半拍,说:“想,想”
她乞求:“你先过来好不好?先过来,求求你……”
长发被风吹得贴在脸上,看起来颇有自由的美感。闻洛对乔山温的话置若罔闻,她偏了偏头,下巴指向俯瞰着的城市,“你难道不觉得这儿很有感觉吗?”
不远处就是南淮的淮江,她们曾经熟悉的这座城市的点点滴滴。
“会长,你没在这么浪漫的楼顶听人唱过歌儿吧?”
乔山温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
她的好多好多第一次都是闻洛给她的。
“洛洛,对不起……”
闻洛看了她一眼,而后转头席地而坐。
她就这样迎着风,抱着吉他,弹唱起一首她们从前都很喜欢的,明明各自都有耳机,却偏偏要戴同一副耳机肩贴着肩一起听的歌儿——
片段中有些散落,有些深刻的错
就快懂这一秒钟,怎么举动,怎么好好和你过
那寂寞,有些许不同,我挑着留下没说
你知道,你曾经让人被爱并且经过,毕竟是有着怯怯但能给的沉默
在所有,不被想起的快乐里,我最喜欢你
这首歌叫《喜欢》,闻洛用她挡掉了年少时乔山温所面临的难堪,是乔山温对闻洛占有欲的彻底开端。它被乔山温藏近了最宝贝的歌单里,这首歌承载着她对闻洛的所有思念,这么多年每次听,旋律一起,她脑海里都会隐隐约约地浮现出闻洛的身影,浮现出各种曾经美好的场景
是一种沉醉也是一种折磨,乔山温一直听,一直怀念。
年岁没有摧毁少年的嗓音,反而锤炼得更加温柔纯净,乔山温站在凛冽的寒风中,又仿佛被温和的春风环绕,被带进了舒适的云端。
闻洛在风中唱歌的样子怎么还是那么有魅力,像当年,让人光是远远看着就想将她私藏。
又凄美得惊心动魄,催人落泪。
乔山温不知不觉就湿了眼眶,可她不敢抬手抹去泪水,她怕就那么一秒钟的闭眼,闻洛就消失不见了。
最后一缕弦声消散在风中,闻洛缓缓放下了手,望着天空一动也不动。
乔山温轻轻出声:“洛洛,你下来好不好?”
“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你下来好不好?”
她乞求了好几声,闻洛忽然真的站了起来,缓缓转过身。
乔山温心头紧绷着一根弦,不敢呼吸。
闻洛望着乔山温,眼神很温柔,仿若蕴着一片暖洋,她说:“乔山温,对不起啊。”
“之前对你说了那样过分的话,你别伤心。”她笑中含着歉意。
乔山温连忙摇头:“没关系,没关系”
“你别记恨我啊。”
“不会的,我不恨你,是我对不起你,你下来好不好”
闻洛似乎听进去了,眉眼弯了弯,往前迈开步子,乔山温赶紧朝她伸出手,而下一秒,闻洛又毫不犹豫地向后倒去,没给乔山温半秒的反应时间,坠落于万丈深渊。
“闻洛”
“闻洛!!!!!”
乔山温惊恐地睁开眼,手忙脚乱地把灯打开,起身疯疯疯癫癫地四处寻找闻洛,将一切扑了个空后她面对着空空如也的房子,抬起手往前摸了摸,眼前连一丁点幻觉都没有留下,什么都没留下。
闻洛失踪了。
这是闻洛失踪的第二个月。
这些天乔山温不知第几回做刚才那样的梦,梦里永远都是一片阴霾与漆黑,她看到的永远都都是闻洛的背影,闻洛明明走得很慢很慢,她却永远都追不上,摸不着,最后眼睁睁地看着闻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