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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起下楼,肩并着肩,手还牵在一起。闻洛没跟乔山温抱怨莫姐对她怎么怎么样,反倒是乔山温主动问。
闻洛一边回答,一边将牵着她的手缓缓松开。
旁边的那人似乎僵硬了一下,闻洛感受到一股几乎不可察的阻力,微弱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就算是错觉,也给了她更多的勇气。
她的手转动,手指缓慢而小心地试图挤进她的指缝。乔山温察觉到这股力量只是偏了偏头,垂下的手放松着,任由她的手指完全挤入,叩住。
十指相扣牵得更紧,更不容易松开。
十指相扣也可以。
乔山温或许脸红了,但当时闻洛也不敢看她,就没看到。
模糊不清这举动有什么意义,但当时她很确定了一件事,乔山温在她心中又变重要了一点。
乔山温真的彻彻底底地进入了她的世界,变成了重要的一人。
那天,闻洛没舍得自己霸占了乔山温的床,强压着让她躺下休息,自己则是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个午休的呆。
除此之外,闻洛还很疑惑,乔山温到底为什么这么热衷于给她讲题呢?
她又没有工资领,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处,做那种事还浪费时间耗费精力。
难道就是为了报答她几个月对她的那段恩情吗?毫无疑问乔山温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不然也不会在一起开始就答应闻洛那个压榨人的,每天送一份早餐送一个学期的无理要求。
可乔山温又在某天午睡前冷不丁地忽然问过她一个问题,想要考哪一所国内的大学。
闻洛没什么确切的想法,瞎说了一个大学的名字,在海边。那时,乔山温的眼神好像有些许黯淡,但也什么都没再说。
这让闻洛隐隐地有一种感觉。
乔山温这么努力的辅导她功课,是想要带走她。
这只是闻洛的猜测,她没有一点把握觉得这是乔山温的真实想法。
但如果是真的话
为什么,理由呢?
乔山温好让人猜不透。
乔山温她还特别有洁癖,不光对她自己,对闻洛也是。
她休息室里的那张床,她自己压根就不怎么睡,床单和枕套却要两天就换一次,新洗的床单上沐浴露的味道特别浓,让闻洛每天都感觉自己睡在花海里。
但乔山温又不是那么地有洁癖,可以接受她和她共用一个水杯,有时闻洛起床气略显烦躁,她会主动递水,是她喝过的水。
渐渐的,闻洛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中午放学跟乔山温一起去食堂吃饭,听乔山温讲题,睡乔山温的床。
闻洛很喜欢听乔山温给她讲英语错题。每次都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笑,像是在听优美的戏剧一般享受。
她英语成绩好,乔山温还以为是她虚心求教。
直到有次乔山温一时看错了一道很容易混淆的题目,被闻洛嘲笑才知道,那些错题闻洛其实都懂,只是做的时候不细心,或者做到后面累了困了,想趴着睡觉,就随便填,作文写得草率。
不然她能拿一百四以上的。
甚至对语法的掌握比乔山温还要好上一些。并不是她对英语这门课情有独钟刻苦学习,只是小时在国外生活过挺长一段时间,长大了也隔三差五就出国罢了。
英语很好也偏要听乔山温给她错题的理由也很简单,喜欢听乔山温讲英语,觉得很标准很温柔。
她还喜欢在讲题时在草稿本上画画,画一隻小猫、一隻小狗、一隻小乔山温。
偏要画梳双马尾辫子的乔山温。
还喜欢听着听着就视线往乔山温脸上瞥,直勾勾地盯着她笑,有时候胆大包天的在她耳边吹气,让乔山温也不能专心看题目,两个人一起虚度光阴。
闻洛是一个呆不住的人,没有意思的事儿很容易就无聊了。
但这一属性在乔山温面前好像被某种力量镇压了。
就算隻跟在她身后,就算只是并排走着一句话也不说、躺在她的床上睡不着,都不会觉得无聊。
她好像有种魔力,让闻洛只要跟她在一起就被一股模糊的感觉包裹着,像飘在云里,像得了大奖。
所以闻洛是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是听说她在走廊,听说她在办公室、她在操场值日,或者在哪哪上课,就控制不住想找各种理由去找她的喜欢。
知道乔山温会在2楼和4楼来来往往,课间没事儿的时候就总喜欢去走廊上呆着,撑着下巴脸侧向北边,看看那儿的树和云,思考乔山温这个课间会不会上来。
乔山温来是怀里通常是捧着卷子或资料,闻洛不打扰她干正事儿,朝她一笑后就放她与自己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后闻洛一般会有两种可能,后脚就跟上她进办公室,或者在原地等她出来,再缠住她,与她说笑,有时候兴致来了,还得做点欺负人的事情。
有时候开心,给她塞点小零食什么的。
“哟,洛洛又来啦?”
很显然闻洛已经成了办公室的常客,乔山温忙她的,她坐沙发上和老师或者其他学生聊天。
办公室里的老师对她跟在乔山温屁股后面常来已经见怪不怪。这一次,一向高冷的莫姐对闻洛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