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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不是啊。”闻洛很会说:“但是跟你的这次,是最开心的一次。”
“”
闻洛感觉到对面的呼吸声重了一些。
闻洛不可闻的低笑:“我没想到会长会接我电话,明天怎么欺负你都想跟好了。”
“但是我现在不打算欺负会长了,嗯决定一个星期不欺负会长吧,看在会长愿意陪我份上。”
她为什么可以把欺负人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还每一句都要加上“会长”。
乔山温沉默。
“会长,我发现你最近对我好好啊。”
闻洛借着这股逗她的劲儿,用开玩笑的口吻把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说出来;“自从那次因为江源跟会长吵架,会长你好像就没那么冷冰冰了,主动来哄我,被我欺负哭还会关心我,让我睡你的床,还——”
“闻洛!”乔山温打断她:“我真的要挂了!”
闻洛一愣。
乔山温刚刚好像炸毛了。
“你”
但她一点也不像是真的要挂断了很生气的陈述,反而更像害羞的娇嗔,警告她再说下去她一定会脸红得原地爆炸。
因羞怒而上翘的尾音在闻洛脑子里回荡。
闻洛眼里几分恍然,心跳莫名加快,垂下眼,当真就不说了。
乔山温也没有真的挂掉。
她的呼吸声在闻洛朵里奏响——极力控制,却仍然很乱的。
“轰隆”一声,闻洛这边打雷了,接连着她的心也重重一跳。
也许是她们离得有点远,乔山温那边并没有雷声。
“会长”闻洛轻轻地,哑着声音唤她。
她不复刚刚的轻佻,乔山温忍不住应:“嗯?”
“会长,你一般都在这个点睡觉吗?”
“十点半。”
闻洛:“好早啊。”
还有半个小时。乔山温在心里默念。
“我一般都十一点过后才睡。”
闻洛问:“会长睡前一般都干些什么?”
乔山温:“背单词。”
“那你背啊。”闻洛轻声说:“你背单词,不用管我。”
“但是不能挂断。”闻洛忽然又说:“你说过要陪我的。”
乔山温什么时候说过?
那边传来乔山温欲言又止的气音。
闻洛没再说话了,眼眸盯着屏幕上乔山温的头像,眼神在手机屏幕的亮光下显得很柔和。
在想些什么呢。
在想,乔山温为什么这么可爱。
乔山温怎么这么爱口是心非。
没多久,耳机来传来乔山温翻阅书本的声音,又一会儿,乔山温口齿清晰地背起单词。她的声音在雨夜里犹如一块立在雨中的坚冰,原本很冷很硬,慢慢地,被雨水浇灌,变得湿漉漉,冷中裹着如春水般的柔,听起来很有感觉。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闻洛甚至有一种自己在上英语课的错觉,但课堂上只有她一个人,她的老师严厉又温柔。
“faithfullyreliableabrb”
闻洛缓缓合上双眼,雷声好久没响过,雨声渐渐消失了,乔山温的声音也越来越遥远。
“excsive”
“闻洛?”
乔山温缓缓合上课本,极轻地唤了声闻洛的名字,没反应。
四下安静,她将耳机声音调到最大,耳机不断地向她输入那人清晰的,均匀绵延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像那天一样。
【2014年的某个下午,雨很大,雨水打在窗子上,像乔山温的心跳,很闷,很响。】
墙上的时钟指针走到两点二十分,学生冒雨进教学楼上课,躺在小床上的闻洛还是没有醒。
乔山温收敛了思绪,启唇想要叫醒她。睡梦中的人忽然,浅浅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乔山温”
乔山温一愣,“……什么?”
闻洛不再应声了,那只是一句呓语。
她在做梦吗?
梦到她了吗?
乔山温陷入这可耻想象中,盯着她失神。
渐渐,睡梦中的闻洛变得不安,她皱起眉头,急促地冒出两句难受的呼唤,乔山温听不懂,问她怎么了,她似还没醒过来,无法回答。
乔山温去抚摸她的额头,发现她发烧了。
“闻洛?”
“闻洛,醒醒。”
“闻洛……”
闻洛睁开的眼,乔山温强装镇定,故作平静地注视,却猝不及防地在闻洛眼中看到了从未见过的一面。
闻洛眼神迷蒙,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无助、恐惧。她脆弱又害怕,懵懂不清醒的样子让乔山温心头一动。
乔山温说:“闻洛,你发烧了。”
原来,闻洛也会展露出这样的神态吗?
“乔山温”
“让我抱抱”
乔山温毫无防备地坠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她直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所有的一切为这一刻而静止。
除了心跳。
不足一米宽的小床被占满,两具穿着南淮中学校服的身躯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乔山温僵硬低头,看到的是闻洛的发顶,茂密的乌黑中掺杂几缕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