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才是原罪
水地走到座位间的过道,发现一道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从暗处走来。
他白的纯洁,白的浪漫,与我的黑西装相配。
我人傻了,迈不开步子。
阿熙站在牧师身侧,目光一刻不落地停在我身上,恍若有实质,是滚烫的、灼热的,越来越清晰,我看到他胸前别着的玫瑰。
在那一刻,他成为了我的白月光,胸前的玫瑰花是朱砂痣,爱与荒谬并存,他是我一人的清辉。
他对我勾起嘴角,我便向着他走。
顶部有一扇彩色的玻璃窗,投射在地面形成漂亮的纹路,是以教堂内不用掌灯。
自从到这里我们跟连体婴一样难舍难分,不知他策划了多久,也许在年前订机票已经想到了,也许是林夫人叫他必须结婚的话,也许是别的我猜不到的理由,阿熙早上还在看黄历适合嫁娶。
事无巨细,他所有的计划无一不将我规划在其内,甚至有些是为了我而开展。
当在座众人扬起花瓣时我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宗教场所,是专门用来为新人举办婚礼的教堂。
我走向他,步步坚定,世俗之外都有他跪拜的痕迹,何况是短短几步路。
花瓣迷乱我的视线,但我知道他在看我,身后是他祈福为我铺的路,身前这段距离应当由我来走,我每走一步,心里念叨着这一步是走过苦难,这一步是走过悲痛,这一步是获得新生。
阿熙伸出手,我自然而然将手放上去。
牧师朗读结婚誓词,像普通夫妻一样,只不过所有的“她”都替换成了“他”,我很佩服他的职业操守。
沉闷的钟声回荡在我耳边,时间点卡得刚刚好,太阳恰好直射头顶玻璃窗,细小的灰尘飘浮空气中徐徐上升,接收到新人接吻的讯号,我俯身送上赤诚的吻。
我不是谁的信徒,让我率先起虔诚之心的是眼前人,是与我相知相守、青丝白发的爱人。
是林祜熙。
祜,即是福。
阿熙,你的福全赠于我了,那就连同你往后要受的悲难一并予我吧。
牧师手中的银色十字架晃了我的眼,我听见他念出最后特意加的一句话,“不爱才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