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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谁说我带绿帽子了?

 

出来了。

师叔顿时一脸嫌弃:“我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一处——人族一点伤都受不得,在他百年之后,难道你要与他同葬一个棺椁?”

我坐着看他,“师叔,你的问题也太多了。”

“我先前便于你说过,要你修行无情道,如果你听我的,现在的法术便会精近百倍,何以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山神?”

小小的山神怎么了?如果我不是山神,我现在还在泰山上与世隔绝,便永远都遇不到慈松!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为他动用仙法,如果这地方不是我在管辖,你徇私枉法之事早已上达天听!”

“你不回我,我也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此次治水有功,待他醒后,你便跟着师伯去做临天官,监察六界,连仙牌我都已经给你请好了。”

临天官?那是六界巡查之职,任务繁重,每一次离开,动辄十几二十年,慈松一人在凡间危险,我怎么可能放他一个人在这儿?

“这也是师祖的意思,因爱有求,为一个人类求长生,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人神相恋天庭固然不禁止,但神为人付出法力则是大罪,一旦被发现,你看有谁能保你?”

他观察了一番我的神色,又安慰我:“他的身体也就那样,估计也活不过五十,能陪你多久?离他远点就会忘了,师叔也不是没有年轻过……”

我开始不再执着于求长生之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修炼的天赋,而且强行改变因果所造成的结果也并非是我们两个可以承受的。

与师叔相见的第三天后,慈松醒了。

芜州政事很少,也可能是因为它接近京川,天子脚下,无人敢犯事。

长史、司马将此地管理的井井有条,慈松醒后就很清闲。

只是,来到这里之后专心巴结他的人多了,诚心交往的却很少,所以慈松也不大和他们来往,更多的时候,都是我俩在一块儿。

日子就这样紧凑着,大约到了冬天,那天清晨,我照例去扫院门前的雪,在门前捡到了一个女孩儿,粉雕玉琢,很是可爱,估计是哪户人家不要了的。

我将还在襁褓中的他抱在怀里,逗弄着他的脸庞,襁褓外没有落雪,我估计这对夫妻是掐好了时间送过来的。

他们也会怕小孩冻到吧。

慈松正穿着大貂,抱着暖炉出来,整个人上一个团团的小肥啾,我把孩子给他看,他也盯着出神。

“好漂亮是不是?看起来像你生的。”

我捏着怀中婴儿的小鼻子,粉粉嫩嫩的,确实有几分像以前的他。

“是有一点儿像我,我抱着吧,你这样不好扫雪。”

他一手接过孩子,喜笑颜开的,坐在院中亭子里将她摇来摇去。

“都要过年了,又有人送孩子,”他停顿了一会儿,看着我在那儿挥舞着扫把,一点儿也不专心致志的样子,轻笑道:“马上过年,我们到时候上街,把小孩儿喜欢的都记得给他买一份。”

那小孩儿喜欢的东西可多了,我一手拿出扫把一手开始扳手指,数着要买些什么:“新衣,新裤,新鞋子,波浪鼓,摇篮……”

一个手指都数不下了!

“不过呢,我一定要给他买一对银镯子,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请一个奶娘把她喂的胖胖的,过年就能变成一个小福娃!”

他怀里的小孩儿也在那儿咯咯笑,好像听懂了一样。

不过,后来慈松还是没有陪我上街,主要那年冬天太冷了,他还染了风寒,所以很多事情都搁置了。

因为怕他给小孩染病,所以小孩就没有经常带在他跟前,等慈松稍微好了一些,小孩子已经可以开口叫爹了,我们还给他取名叫李正心。

她更粘我一些,就连吃年夜饭的时候,我也几乎是一直抱着她。

慈松的身体不太好,夜里很多时候都不安稳,他睡不着,多半都会写字,我就在旁边给他研墨,偶尔我会去附近的寺庙里烧香拜佛,保佑他身体康健。

有时候我甚至能在庙里看到我的师祖,我多半都是不拜他的——毕竟他又不会成全我。

但是我偶尔用余光瞥到他时,还能看见他对我不满的眼神。

所以我们平常的生活就是逗逗孩子,养养鸟,而且孩子渐渐长大,在她眼里,两个爹爹生活在一起跟平常人家并没有区别。

不过李正心身上有灵根,也是一个修炼的奇才,我开始教授她一些仙法——等慈松仙逝,我打算带着这个有慈松回忆的孩子回泰山,也当是这段回忆的纪念。

从这一年冬天开始,其中开始大病小病接着来,或许这个世界上真有命运吧?我说不清,我不去看他后来的命运,如果悲伤一定要来,我也不想尽早知悉。

陛下很重视他,当然也有可能是政治舆论,慈松四十二岁重病卧床时,他忽然发了一道圣旨,封慈松为丞相。

圣旨颁发时,他根本就下不来床,还是我替他接的。

他整个人都恹恹的,到了晚上的情况好了一些,将那道圣旨看了又看,忽然丢在一旁:“覆华啊……其实我忽然觉得,这个东西也没那么重要。”

我看见他的眼神从清澈又转为浑浊,有些像小孩儿的蜷缩在一旁,不敢看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春天这么冷。”

我连忙掰过他的脸,却看到他满脸眼泪……

我们两人相顾无言。

大约四月份,我们才前往京城,即将到地方时,在马车上,他精神好了很多,忽然间说起来要和我去寺庙拜佛。

“求求来世啊,”他神采奕奕,看起来不像是久病的样子——“顺便能一起去踏青。”

李正心在旁边听着笑了起来,她现在才七岁,正是爱玩的年纪,和他爹爹一起踏青的机会也很少有,所以我看她是真的开心。

直到慈松将他从寺庙里求来的红绳给我系上,李正心还在在旁边偷笑。

“你戴着真好看。”

他又靠我靠近了些。

“阿爹就这么喜欢他吗?”

我快要被她烦死了,怎么哪儿都有她?

“什么叫他呀他,我也是你爹呀,你不叫我?”

我故作生气的去扯她的头绳儿。

“她一个小丫头,你跟她计较什么?”

慈松缓缓拉过我的手腕,我故意将他系过红绳的手和我系着红绳的手放在一块儿,朝李正心大放厥词:“你看,小丫头片子,你就没有吧?”

就这样,我们闹了一会儿,慈松有些困了,便靠着我看了一会儿书,但我也不知道他是看我多一些,还是看书多一些。

只是我肯定不会明说,在心里暗喜罢了。

虽说难得这么开心,但我自从上了这辆马车,就一直感觉不安,等我们到了地方,我才松了口气。

当我下车准备等会儿扶着慈松下来时,他过了许久都没有下来。

“阿爹正睡着了呢。”

李正心弯腰出来,一下跳下马车。

“爹爹,你去把他抱下来吧。”

怎么可能?我瞅了一眼车旁边的队伍:下面的人那么多,我怎么把他抱下来?于是我只好试探性的叫了慈松一声,上马车看时,他看起来睡得正熟。

“快醒醒啊,要不然我真得听丫头的话,抱你下去了?”

我捏了捏他的脸,看着他的无动于衷,忽然明白了什么,才抓起他的手腕,探了脉搏。

直到那一刻,我才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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