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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我相思成疾,你信吗?”
“别闹了。”
寒止抓不到时璎的手,也没发现她的目光有多温柔。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时璎只会说这句话,她固执地问,寒止还是摇头。
安静的气氛显得有些悲凉。
时璎的眼神也彻底黯淡下去,整个人失去了生气,只是静静地跪在原地。
“我不知道,不是不见。”
寒止妥协了,今日一见,往昔时光全都衝涌上头。
她快没有定力了。
时璎像是没听见,须臾跌坐到地上,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膝,“我没事了,你不用委屈自己哄我,我不会来打扰你的。”
五年了,早就是物是人非,她凭什么要求被自己伤害过的人不计前嫌啊?
哪儿来的脸面要求人家?
时璎浑身的血都凉透了,她缩紧成一团,“如果你想见我,来折松派就好了,我会一直在的。”
她不会来的。
她要是想来,这五年早就来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时璎将脸埋进了臂弯里。
寒止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伸手去抓她的手臂,却摸到了一圈坚硬的东西,她来不及多想,时璎就挪到了墙角。
“不必管我了。”
寒止的手在虚空中抓了抓,又无声地收了回去。
“晚些会有人过来。”
她留下一句话,就逃跑似地离开了房间,时璎听着砰然关上的房门,就像是从美梦中惊醒,她久久凝望着门口。
寒止,不要走。
她无声地央求。
而靠在门板上的寒止也湿了眼眶,她任由眼泪滑下来,沾湿了面颊。
时璎,我该拿你怎么办?
为什么当年我坦白以后,你还要撒谎?
寒止永远没法忘记她发现小箜篌的时候有多窒息。
五年过去,时璎还能有多爱呢?
酸涩交织着甜蜜在心里滚涌,寒止不想承认也只能承认。
她还爱着时璎。
爱人哭红的眼睛一直在眼前闪现,寒止无措地逃回了房间里。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阅~
——
割舍
晚渡再醒来时,天已经黑尽了。
“师父。”
她先是昏昏沉沉地唤了时璎一声,而后猛然从床榻上坐起来。
“您还好吗?!”
她捂住钝痛的后脑“嘶”了一声,依稀记得自己是被迷晕了。
“寒止,还活着。”
时璎静坐在窗边,答非所问。
晚渡先是“哦”了一声,而后径直从榻上弹起来。
“师父!”她没有穿鞋,赤着脚就跌跌撞撞地凑到时璎跟前,“您真的没事吗?!”
真的不是疯了吗?!
“……”
时璎瞧着眼前人明晃晃的担忧,又重复了一遍,“我很清醒,寒止还活着,就在隔壁两间。”
晚渡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甚至比时璎还兴奋。
“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时璎心尖突跳,她转眼瞧着毫不掩饰心情的晚渡,大概能猜到这个徒弟为什么而开心。
融融暖意交织着苦涩漫进心里。
自己到底是让身边人受累了。
晚渡是。
寒止也是。
时璎又难以自控地想起了往事。
“别再那样试探我了好吗?我也会怕。”
“玩弄我有意思吗?我在你跟前装柔弱、装乖顺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笑啊?夜夜耳鬓厮磨的时候,你渴求的究竟是我,还是我的内力?你究竟爱的是什么?!”
“时璎,你太让我寒心了。”
……
时璎凉透的手难以克制地颤抖。
晚渡还沉浸在喜悦里。
“那、那、那……太好了!太好了!”
她自是高兴的。
寒止活着,时璎就活着。
若是两人能和好如初,那时璎的身体状况一定会比现在好上千百倍。
“你先搬出去吧。”
时璎待她兴奋的劲头过了,才缓缓说。
晚渡一副了然的模样,“弟子明白,马上走!”
她听说过,从前寒止和时璎都是睡一间屋子的。
“不是。”
时璎见她仿佛误会了,出声解释。
“我昨夜病着不知你只要了一间房,哪儿有师父睡床,弟子睡地上的道理,我方才在对面给你要了一间,过去睡吧。”
晚渡激动的心一瞬沉下来。
什么意思?
寒止不搬过来,那意味着两个人没有和好?
没和好!
晚渡霍然转头,想说什么,话头就被时璎截下来了。
“别去找寒止,也别跟她提一句关于我的事情。”
时璎说罢就将脸转开了,显然是不想多言,她独自靠在昏茫的窗口,苍凉的夜色流进屋里,缓缓将她吞噬了。
晚渡表面上乖乖应了。
她虽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掺和时璎与寒止的事情,但她也很清楚,时璎这些年过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