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
进一格铅笔芯挤开颈肉,他这才感知到纤细的刺痛顿时双目紧缩,猛地往后一跌坐,铅笔芯自然滑出,露出一个小针孔,开始往外流细细的血,刺痛攻击着感官让他条件反射地就按住了那个小针孔,另一只手往后撑在门槛外的地面上。
他惊恐之中带着一股兴奋,眼里是惊恐,却咧开了嘴看向手握着自动铅笔、面上异常平静的因果,差点都没抑制住自己的笑来:“你害怕了?”
自动铅笔的铅笔芯被她一直按着按着往前推,最前端还渗着他的颈血,咔哒咔哒,空气之中只有咔哒咔哒,直至一整根铅笔芯被活活推出,摔断在脚边。
因果一言不发,弯腰去抱起那插满水仙花的瓶子,有点沉,里面灌满了水。
忠难兴奋之中还是对疼痛有些芥蒂,下意识地往后挪手,半截身子都挪出了门槛外,因果已经抱起了那瓶水仙花,缓缓向他走来。
“今天、今天能不能先别让我死?明天行不行?”他甚至开始讨价还价。
因果漆黑的双目盯得他不敢再挪动半步。
“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死。”
她抱起花瓶就砸下来,忠难条件反射地双臂交叉着挡在脸前面,玻璃碎片扎进他毛衣的缝隙,一片一片地刺进他的皮层,水哗啦啦地倾倒下来,把他砸成了水帘洞。
他身上铺满了水仙花。
湿淋淋的一片,像土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