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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青阳郡太守携官兵加入了叛军的队伍。”
“报!璞州太守已投靠叛军!”
“报!敬州已被攻陷!”
“报!叛军已包围京城!”
……
李承贺疯了一般,把案牍上的奏折全部推到地上,怒吼道:“来人!来人!”
祁进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道:“陛下,叛军来势汹汹,粮草充足,就连御林军统领也与他们是一丘之貉,如今这宫内,走的走散的散,怕是无人可用了。”
“爱妃呢?”李承贺急忙问道,“爱妃去哪里了?”
祁进知道他说的爱妃是指吕洛儿,连忙回应道:“昨儿宫内大乱,淑妃娘娘大抵是混在太监宫女中,逃出宫去了。”
“呵……”
李承贺摇晃着脑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爱妃,就连你也要离朕而去吗?”
“报!”
一个官兵衝进殿内,抱拳行礼道:“陛下,叛军已到朱雀门,朱雀门首领没有抵抗,居然打开城门迎叛军入城,如今怕是要衝着皇宫来了。”
李承贺绝望地瘫坐在地上,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不多时,舒太后衝进了殿中,看到李承贺颓废的模样,不由得怒骂道:“还没到灯火枯竭的时候,你这是做什么?起来!”
李承贺没有起来,只是表情呆滞地重复着:“没有雨,没有雨。没用了,没用了。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舒太后走近,细心地安慰道:“贺儿,快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哀家有两队亲兵,尚能掩护我们撤离。”
李承贺抬起头,眼神空洞地喊了一声“娘”,然后问道:“我们还能撤离吗?”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喊出这个称呼,舒太后心内一软,把他抱进怀里,有理有据地分析道:“既然叛军自朱雀门而来,那我们从玄武门撤离便是,玄武门的首领是哀家的亲信,必能拦住叛军,给我们争取逃跑的时间,待我们修整生息,未必不能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
李承贺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又自嘲地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了,娘,这么多年来,你我布下了那么多陷阱,想要置她为死地,可她每一次都躲过了。两年前,上元夜,刺客说她浑身是血,我以为她逃不掉了,没想到她居然又活了下来……如今她来势汹汹,就算我们逃出了玄武门,逃出了京城,又能去哪儿呢?这天下已经是她李承霖的天下了。”
“别说了!”
如今的局面一览无余,舒太后刚才所说的不过是骗骗自己罢了,如今被李承贺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也有些无助,连忙捂住了他的嘴,眼角溢着泪珠,“我们不逃了,递降书,交出传国玉玺,求她留我们娘俩一条命……”
李承贺反问道:“凭我们做的那些,她肯留我们性命?”
“不管那么多了!”
舒太后咬了咬牙齿,坚定地说道:“她又没有证据,凭什么认定是我们做的?只要她没有证据,她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与此同时,玄武门的小司偷偷抹了首领的脖子,在玄武门城墙上高高竖起了“霖”字旗帜。
李承霖的兵马攻入皇宫中,将千秋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承贺!”韩世维大声喊道,“不要再负隅顽抗了,快快出来受死!”
话音刚落,千秋殿的大门打开,舒太后和李承贺站在门口,一个手捧着圣旨,一个手捧着玉玺。
弓箭手刚想就位,李承霖便抬起左手手臂,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下一秒,舒太后和李承贺双双下跪,高捧着手中的东西,朗声道:
“罪臣恭迎新帝。”
“罪妇恭迎新帝。”
李承霖这才下令:“将他们拿下,关入天牢。”
徐斌抱拳:“属下领命。”
永安宫被李承贺改建成了斗兽场,李承霖和江辞没有旧地可居,便将千秋殿里里外外翻新,点燃熏笼熏了好几遭,直到殿内兰香四溢,方才住了进去。
李承霖倚在榻上,江辞坐在塌边,开口喊了句“殿下”,又觉得这称呼不太准确,刚想改口唤为陛下,李承霖便笑道:“无妨,我既没有举办登基大典,便算不得真正的皇帝,再说了,这是私底下,你爱怎么喊就怎么喊。”
江辞想了想,还是唤她为“陛下”,又慎重地问道:“不知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理舒太后李承贺母子?”
见她正在思索,江辞又补充道:“他们二人诡计多端,是万万留不得的。”
李承霖垂眸道:“我自然是不会留下他们,不过,有几件事我须得问个清楚,因而暂时留他们一条性命罢了。”
“是有关惠安帝和慈懿皇后的事?”
“没错,这些年来,我一直知道父皇母后的死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只是过往一没证据,二没足够的能力。前段时间,你帮我找到了舒太后的表哥钱谌,从他口中,真相水落石出,一时竟开始忐忑起来。如今正好叫上钱谌,与舒太后李承贺母子二人对质。舒太后与母后从小一起长大,我总要让她亲口承认,方能宽慰母后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