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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我还以为团长已经堕落到要对神职人员下手的地步。」
「或是被这祭司硬上了,怎么可能呢,哈哈哈……不可能的吧?」
听着眾人议论纷纷,知道内情的四人不禁心虚起来。
「哈、哈哈……已经堕落了喔,还被硬上……而且乐在其中……回不去了啊……」
「席斯……你声音太大了,等等被听到……」
「以暮大人!这么温柔的以暮大人才不是以暮大人!老大你快醒醒啊!」
「要醒醒的人是你吧?不知道真相才是幸福啊,对吧?耶姆……等等,你为什么要跟着七珋一起沮丧?」
即使周围一团混乱,罗洛德的心思还是放在面前掛着灿烂无邪的笑容的以暮身上。
这种笑脸──让他看得胆颤心惊、毛骨悚然,就算知道是桀,他还是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
「桀,你为什么——你不是离开了吗?」绿发少年的身影跟着其他团员消失在朦胧的光芒中,这可是他亲眼见到的。
「团长……我只是想跟你说些话……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桀松开手,露出有点哀伤的笑容,「你现在看起来很不一样,跟一年前比起来有活力多了。」他把手放在自己胸口,「因为他吗?这个祭司?」
「嗯……当然,还有其他人。」罗洛德往旁边的席斯等人扫了一眼。
桀退了一步,深深吸一口气,「团长,我很喜欢你,不,应该说是爱吧。」
「欸?」
「你一直认为我只是崇拜你而已,不过……我是认真的……就像你对他那样。」桀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只有罗洛德听见,「是以暮让我想通这件事的。」
「你……真的……」
看着低下头的桀,罗洛德一时找不到话回应。
桀挺直身子,脸上是释然的笑容,若有所思地看向身旁的参天大树,「虽然我已经变成这样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抚着罗洛德的脸,「可是我还是想跟你说这件事。」
「桀——」对他的惋惜与不捨袭上心头,罗洛德想说些什么安慰他。
桀摇摇头退开来,在盘根错节的树根上灵活地跳着、转着,那一瞬间罗洛德彷彿看到那绿发的少年身影,「但是我也很喜欢以暮,所以我一点都不感到遗憾喔,团长,因为最后我玩得很开心,我真的很高兴……能在最后碰到以暮,还有跟你这样对话。」他最后在大树前站直身子,淡淡一笑,「你能重新开始——真是太好了。」
罗洛德凝视着桀,从他的话中感觉到即将来临的分别,他朝那个即将消逝的身影伸出手,「等……等等!」
「啊,最后帮我转告给以暮——不准欺负团长!别太嚣张了!混蛋!」桀转向大树,身体轻颤,驀然举起右手,口气一变,「你才别胡乱佔用我的身体啊——」右手挥下,一道强光自天空落下,直接从中间把大树劈开。
眾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可以十人合抱的大树就这样变成两半,心里不禁对以暮肃然起敬。
「桀、不……以暮,你回来了?」这凶狠的模样应该没其他人了。
「哼……王八蛋……」以暮喘着气,在倒下的树干上踹了几脚洩忿,「我居然忘了纯种木精灵死后有可能会转化成树木——一般的树成长速度没这么快,该死!」
「欸?所以这是……」糟了,桀变成两半了。
「这棵该死的树就是那傢伙啊!」以暮把一直握在手中的东西砸到罗洛德脸上——那是刚刚挖出来的金属小坠饰,「妈的,而且你这白痴居然没跟我说他是炼金术士,居然用这种东西操控我!看来所谓的『闹鬼』八成也是他搞的!」
「但是我们确实看到他『走』了——」
盛怒状况下的以暮也只有罗洛德想靠近,他安抚地拍着以暮的背。
「离开的是他属于『人性』的部份,属于『木』的部份就留在这里,混帐……被他摆了一道。」
「所以……他现在是……」
看到罗洛德不捨的表情,金眸转开视线,以暮叹道,「这次真的走了,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消失了。」愤怒的神色褪去,他的脸部线条变得柔软,手抚上倒塌的树木,「你放心,我没有劈到根部,他还活着……而且这也是他的意思——把树砍了当作建材吧,你们不是打算在这里建立根据地吗?」
「这是……桀最后的礼物吗……」罗洛德眼中流露哀伤,曾是桀伙伴的人也感激地看着大树。
来自逝去伙伴的祝福,本来带着有些徬徨的心情来到此地的人们不由得生起决心。
他们必须将同伴的理念传承下去,这是生者所要担负的责任。
哀伤的氛围笼罩着眾人,连跟着罗洛德来到此地、不清楚过往的席斯等人也被感染,一起低头默哀。
被桀的行为给感动,肖恩感叹地说道:「居然这样牺牲自己……真是太令人感动了。」跟某位祭司就是不一样。
「是啊……不愧是老大,连死去的队友也放不下他。」对罗洛德总是抱持着崇敬的席斯点头附和,情感丰富的他被这气氛感染,转过身悄悄地拭去眼角的眼泪。
七珋的话却把这气氛全给破坏了,他认真地看着卡崔克说道:「居然能被以暮大人这样踢这样踹……我是不是也该试着附以暮大人的身一下看看?」
「如果你不想死无全尸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看看这棵树的下场。」
「这样你跟席斯可以一人一半耶。」完全没问题。
席斯立刻拒绝这个提议,「我才不要!」
「不过这样肖恩就没份了……嗯?以暮大人在叫我吗?」七珋看到以暮对他招手,立刻兴奋地跑过去。
「为什么我好像看到他摇着尾巴呢?耶姆……你完全能理解吧……」肖恩拍着脚边的猎犬叹息。
七珋雀跃地衝到以暮跟前,「以暮大人,有什么吩……噗!」话还没说完,肚子就立刻被揍了一拳。
「以暮!别激动!」
「老、老大……我没……」七珋踉蹌跪倒,以暮猛然踩住他的背,「啊啊……」带着欢愉的呻吟。
本来罗洛德伸过去欲制止以暮的手立刻像被烫到似地收回,他面有难色地退后,「嗯、呃……以暮,别打伤他……好吧,至少记得帮他治疗。」
「闭嘴!我现在浑身发痒啊!什么『团长,我最爱你了喔』?你他妈的讲这种肉麻话不噁心吗?」哀悼结束后当然要来发洩一下一肚子的鸟气,以暮冷冷地踩着七珋,后者带着接受神的恩典似的陶醉表情享受着。
「桀好像不是这样讲……」
这个诡异的画面让其他不明究理的团员抖着身体默默退后,即使身经百战的佣兵也为这状况感到恐惧。
「我才不管他说什么!道歉,快点给我道歉!」
「对不起!以暮大人。」
「这叫道歉吗?再说一次!」
「我为我这么愚蠢感到惭愧,我出生在这世界上真对不起万物,请再多处罚我吧!以暮大人!」
七珋好像越来越熟练?要是他们天天来这么一次怎么办?又会有很多人的信仰会崩毁了。
罗洛德在脑中想像着不堪入目的场景,虽然担心却不敢上前阻止。
老早躲到一边去的席斯盯着以暮与七珋良久,一脸认真地对卡崔克问道:「看七珋那个样子好像真的很爽?做这种事情真的会舒服吗?」
「你可以现在跪下来,我让你体验一下如何?」
「拜託你们两个别沦陷啊,我已经快找不到容身之处了!耶姆!别过去——那里很危险!会死的啊!」
在躺倒的大树前、眾往生者的长眠之地上,依然上演着不输逝者生前的吵闹剧码,为这静謐的土地增添一份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