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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过是个祭──」
在有人开始质疑以暮的能力前,罗洛德抢先阻止,免得等等他要花更多的精力安抚这位祭司,「好了,我们先调查一下关于闹鬼的传闻吧。」
随着他们逐渐靠近大树,以暮终于看清楚那些棍状物体是什么——是各种武器,代替墓碑插在这里,从锈蚀的程度可以推测已经有段时间了。
「这棵树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你们以前来这里的时候有吗?」
「不,我没见过。」罗洛德对后方同伴投以询问的眼神。
其中一个成员说道:「三年前我来这里时就有了,只是没这么大。」
「我五年前来的时候没看到。」
大家七嘴八舌地谈论着这棵树,最后结论是约是四年前长出来的。
金眸瞇起,「你真的没看过这棵树?连消息也没听过吗?」
「没有。」
以暮走到树干前,仰头打量着大树,罗洛德见他脸色凝重,有些担忧地站到以暮身后,「这棵树——你很在意?」
「哼……」以暮在树下绕了几圈,不停摸着树干,彷彿在确认这棵树是不是真的。
不管以暮想研究这棵树的原因是什么,至少他没再对罗洛德发脾气了,这也算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当两人在树边绕着的时候,其他人也开始在周围活动,有些人开始弔祭在此地长眠的同伴,也有些人在附近找了一个适当的空地开始准备扎营。
以暮扯下一根树枝胡乱挥几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有件事情没跟你提过。」
「什么事?」听到以暮说这句话时还真让罗洛德冷汗直流。
「在你那些团员们离开前,那个叫做『桀』的木精灵小鬼曾拜託我一件事。」
这倒是真的从未听过,「你怎么现在才──」
「他说当我跟你回来这里时要来这棵树下找一件东西。」以暮啐了一声,「我本来还以为你没打算回来这里,就没提了。」要是说的话,罗洛德一定会为了完成桀的遗愿,就算内心难受还是逼自己回到这里──这个满脑子只有伙伴的白痴绝对会这么做。
这个事实让以暮非常不悦,所以他就故意隐瞒这件事,本想等团队的状况稳定后再说。
但最后罗洛德还是主动回来此地──那个叫做『桀』的木精灵似乎早就猜到会有这种结果。
想起跟那些幽灵们相处的日子,虽然觉得他们很烦,但不可否认地──以暮还是不禁对那位单纯的木精灵少年產生了同情、好感……还有嫉妒。
他承认对已经死去的人抱持这种情感十分愚蠢,蠢到以暮都不想面对这件事……所以他索性对关于那时跟幽灵们互动的情形闭口不谈。
「你怎么能瞒着我?」
「哼……说了又如何?」不想承认自己的情感,加上当时在『桀』消失前答应他完成遗愿的责任感在此时发作,以暮对罗洛德的质问随意敷衍过去,「你看……这棵树很诡异。」
「什么?哪里有问题?」
「你是笨蛋吗?首先这么大的树怎么可能是五年内就长起来的?」以暮鄙夷地睨着罗洛德,「还有你那些五年前阵亡的团员们……」他比了一下插着武器的墓地,「应该是在死后一直跟着你吧,至少我听他们说是如此。但是那个吵死人的木精灵小鬼却知道这里长了一棵大树。」
罗洛德听见以暮对桀的评价不禁苦笑,「你好像不太喜欢桀?」
「那小鬼在缠着我的那几天是最吵的,烦死了。」整天在以暮旁边团长来团长去的,把罗洛德的喜好跟个性什么的全都说了个透彻,每次看到桀在提起这些事情时的表情,他对罗洛德抱持什么样的情感不言而喻。
「但是你又答应他……」
「我天性温柔善良,很尊重逝者,完成他的愿望有什么问题?」
「没有,这很好。」罗洛德叹了口气,「他有说东西在哪吗?」
以暮冷笑几声,缓缓绕着树干走了一圈,「是这里吧,被树根圈住的地方。」他低头看着一块异常平坦的土地,再对着罗洛德张开双手,露出灿烂的笑容,「你看到什么?」
这一年相处下来,罗洛德知道一件事──当以暮这么笑的时候就是他倒楣的时候,于是他战战兢兢地开口,「你的手?」
「还有呢?」
「呃……你的手指还满长的。」而且很灵巧——在某些事情上。
「看你那下流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想到什么,混蛋。我是问你——你看我的手,几乎没什么茧,代表我很少做粗活。」
「确实。」
「而且又这么完美。」
「欸……」
「还能让你——很舒服,」以暮曖昧地瞅着罗洛德,朝他贴去,「像昨晚那样。」
「所以呢?」
『啪』的一声,以暮的手直接打上罗洛德的脸,「所以给我把东西挖出来,你这蠢蛋。」
「你可以直接用说的,不需要打我!」
「在你看不懂我的眼神时就该打了,我还特别费心地解释,你不觉得该谢谢我吗?」
「你刚刚根本没给我什么眼神吧?」
「那就是你慧根不足,快点动作。」
不管怎样都说不过他,「是是,我知道了。」罗洛德无奈地拿出腰间的匕首,开始刨着地面。
挖没多久,罗洛德就发现一个硬物,正想细看时,一旁的以暮便抢先把东西拿走。
「这么急做什么……又不是不给你——」罗洛德不禁抱怨,站起身时也看到以暮铁青着脸,双拳紧握,「你还好吗?那是什么东西?」
金色的头颅忽地垂下来,以暮久久不发一语。
「以暮?」罗洛德紧张地抓住他的肩膀轻晃,「还好吗?」他试着叫了几次,发现以暮都没有回应。
「团长,怎么了?」原本在其他地方绕着的同伴因罗洛德慌张的声音而聚集过来。
「以暮大人看起来很奇怪啊,感觉好像少了……攻击性?」七珋偏头说道,「不是平常的以暮大人……让人很沮丧啊。」
「果然是七珋会说的话……」卡崔克按着太阳穴叹息。
肖恩脚边的狗对以暮发出充满敌意的低吼,「耶姆?」肖恩连忙拍着牠的头安抚。
状况越来越诡异,罗洛德弯腰凑近以暮低着的脸,想看看他的状况。
这时以暮抬起头,猛然吻上罗洛德的唇,甚至还勾住他的脖子,按着他的后脑不让他退开。
「以暮!老大!这里可不适合办事啊,而且我们也不想看……别衝动!」席斯慌张地大喊出来,立刻就被卡崔克揍了一拳。
原本就知道两人关係的四人尚算冷静,但和罗洛德久别重逢、还没有什么叙旧时间的旧团员都呆住了。
「等、等等?这个祭司跟团长真的是这种关係?」
「团长你这几年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虽然以暮忽然变成这么热情让罗洛德受宠若惊,但现在可不是陶醉在这种事情的时候,他花了好一番力气才扯开以暮的手,「以暮?你在做什么?」
「团长……我终于……」以暮两眼因欣喜而发亮,他贴上罗洛德的胸膛,轻轻环抱着罗洛德的腰,「我好不容易……可以这样……抱着你了喔……」
「以、以暮?」这么柔顺的模样他可前所未见,但是却有种熟悉感,罗洛德挑起以暮的脸仔细观察,从他脸上看出另一个熟悉的人,「桀?」他试探性地喊。
「团长!您果然知道是我!」以暮——或者说是桀——兴奋地揽住罗洛德。
「桀?他、他不是……」其中一个团员错愕地退了一步,随即松了口气,「对……这应该是桀吧,只有桀会这样对团长有异常的热情……」
「所以是被附身吗?怎么办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