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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作者有话说:

沈大人(恨恨):怎么那么多人在觊觎我的笨蛋漂亮老婆啊?

ps:两句话的解释是之前在网上偶然刷到的,真真假假,见仁见智吧。

因着紫云楼之事,沈雁清当夜去了东厢房。

纪榛心里抱屈没跟着去,可钻进被褥里又觉着孤枕难眠。

他想到沈雁清冷淡的随你二字,忍不住小声问正在剪烛芯的吉安,“我是不是不该在紫云楼跟他们辩驳?”

吉安一心护主,“那些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我说,公子骂得轻了。”

纪榛低喃,“还是你好。”

吉安又宽慰了纪榛几句,这才放轻脚步回屋歇息。

烛芯剪得短,燃个一刻钟就灭了,往常这个时候纪榛早已会面周公,可他一摸到空荡荡的身侧却怎么也难以入眠。

皎洁的银月透过纱窗照进房中,纪榛伸手,那片莹白就落在他掌心,但他一握掌又什么都抓不住。沈雁清亦如这抹银月,无论他如何接近,似乎都远在天边。

那日长街游行后,纪榛打听到沈雁清将赴一场诗会,向兄长撒娇求得一纸请帖,只为再见沈雁清一面。

纪榛其实不爱参加这些文邹邹的诗宴。一来他才疏识浅,吟诗作对非他所好,有那闲工夫不如去赏湖,二来更是不想在宴会上钝口无言丢尽脸面。

他一个年年考丙级的末等生,腹中诗句屈指可数,可为了一睹沈雁清的风采,他还是硬着头皮占了宴会的一席。

可想而知,纪榛出了多大的糗。

也不知道那击鼓的人是否故意的,好几次红花一传到纪榛手里,鼓声便恰好停下。

纪榛接不了诗句、对不出对子,只好罚酒。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下肚,他喝得两颊绯红,看人都带虚影。

沈雁清坐在他的左上方,定也见到他的丑态了。纪榛羞愧至极,只恨不能打个地洞钻到最底下去。

好在击鼓传花对诗并未持续多久。

纪榛饮太多酒,胸闷气短,躲在大树之后顺气,依稀听见有人在唤沈雁清,探着脑袋望去。

只见身穿月华锦袍的沈雁清被众人拥簇着立于葱郁树下,眉目雅淡,修长两指夹一颗黑棋,出世超凡得有如天上皎月,亦若云中仙鹤。而身为凡夫俗子的纪榛只可远观而不敢近看,恐惊凡间仙,尘中神。

他只是遥遥地望着沈雁清,就足以让他神晃魂荡。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沈雁清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落子,黑棋一入棋盘,这盘多年未解堪称死局的困棋刹那疏通。一瞬的死寂后,周遭爆发出惊叹声。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沈状元好棋艺,我等自愧不如。”

沈雁清不骄不躁,微笑示意,转眸恰好瞧见怔然的纪榛,出于礼节朝纪榛略一颔首。

也正是这一眼,让纪榛迸发出渎神的勇气。

诗会结束后,他迷迷糊糊地被扶上马车,还未坐定,就听得外头有人议论王蒙老将军有意差人上沈府提亲之事。

纪榛当晚就发了梦。

梦中沈雁清身披婚服缓缓朝他行来,笑着将一朵牡丹花放在了他的掌心,梦醒只剩下无限的虚空。

不过两面,纪榛执念深似海,誓要让南柯一梦成真。

他不惜以绝食抗议,求父兄向蒋家退婚,用纪家权势逼迫沈雁清与之成亲。

兄父不忍他伤心,应承了他的要求。

纪榛绝食的第三日等到被迫来看望他的沈雁清。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沈雁清居高临下垂眸看他,问:“为何是我?”

纪榛触及那双不再带有笑意的桃花眼,明知强求只会让沈雁清厌恶他,却还是不懂得悬崖勒马。

心心念念的人近在咫尺,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抓沈雁清的衣袍。指尖方碰到柔软的衣角,沈雁清便往后退了一步,眼中有不解、亦有冷嘲。

纪榛失望地收回手,垂着脑袋,羞赧着支吾道:“那日你送我的花我差工匠涂了油,可存百年不腐”

“什么花?”

纪榛心口一颤,懵懵地看着沈雁清。

沈雁清眉头紧锁,似对他所说之事毫无印象。

原来在他看来弥足珍贵的相遇,沈雁清转眼就忘却。

见纪榛缄口结舌,沈雁清冷声说:“事到如今,我已无意探究你何时对我起意。你父兄多番胁迫我与家人,我才勉为其难来见你,如今你我见面,不如把话说个明白。”

“我平生最不喜依附家族而活之人,你纪榛家世再显贵,容貌再上乘,情之一字,皆由本心,强人所难只会适得其反。”

纪榛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煞白一分。

“趁事未成定局,莫要再执迷不悟。”

纪榛何尝不知道沈雁清言之有理,但正如对方所说,“情之一字,皆由本心”,他心之所向是沈雁清,如何叫他剖心剔情,舍情弃意?

他见不得沈雁清与他人成亲生子,白头偕老。

就当他执而不化。

纪榛沉默半晌,抬起红透的眼睛,“若我非要一意孤行呢?”

沈雁清劝慰无果,神色冷若霜雪地丢给他四个字,“冥顽不灵。”

这之后到成婚近半月的时间,纪榛再没有见到沈雁清,但每日都在期盼着新婚之日。

期间发生了一件让纪榛亡魂丧胆之事。

他不顾兄长的阻挠外出亲自置办龙凤镯,岂知当马车行至人烟稀少的街道,竟有一支长箭直直射入他的马车之中。

长箭擦过纪榛的耳边,带起的风声震如响雷。

只差一寸,锐利的箭头就该射穿他的脑袋,让他命丧当场。

他不知这是意外还是有人刻意为之,但婚娶之前最怕有变故,纪榛不敢将此事告知兄长,亦扼令吉安守口如瓶。吉安原是不肯,耐不住纪榛一再哭求,这才替他瞒了下来。

纪榛毫发无损,却惊吓过度因此病了两日,烧得昏昏沉沉不省人事。兄长纪决当他着凉,衣不解带地照料陪伴他,他才有所好转。

成婚后不到三月,吉安在向纪决汇报之时说漏嘴,这才将长街一事言明。

纪决大发雷霆,将纪榛痛斥一顿。纪榛卖乖讨饶多日兄长才肯搭理他。

如今纪榛再回想起来,也许那支长箭意在提醒他渎神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既然他现在能好端端地活着,想必连上天也在怜悯他一颗痴心。

月色被乌云遮盖,纪榛辗转难眠,顾不得会被沈雁清嘲讽,一个翻身起塌出门。

他只着中衣,顺着走廊微弱的灯笼光摸到东厢房,轻轻抬手一推,门咯吱开了。

沈雁清竟然忘记落锁。

纪榛喜不自胜,溜进去将门关好,又摸着黑蹑手蹑脚来到床前。不等沈雁清赶他,连忙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抱住那截劲瘦的腰身。

他没少做这样的事,动作行云流水。

沈雁清似早料到他会来,语气淡淡,“扰人清梦。”

纪榛抱着人不肯撒手,脸颊在沈雁清颈处蹭着,因为害羞,声音黏糊糊的,“沈雁清,我睡不着。”

对方投怀送抱的意图太明显,沈雁清却坐怀不乱,甚至拨开那只在他腰间乱动的手,“可我困了。”

纪榛失落地哦了声,想了想嗫嚅道:“那我陪你睡。”

沈雁清长睫半垂,对上黑暗中亮若曜石的眼睛,“你如何陪?”

纪榛再近一点就能碰到两瓣软唇,他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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