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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之下,纪眠竹猛地抬起胳膊,想把人赶紧拎出自己的接触范围。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作,这名为琼儿的男孩子便直接狼狈跌到了地上,发出一声痛呼,像是被谁大力扔出去的一般。
胳膊抬了一半的纪眠竹怔住,视线缓缓移到了站起来的魏云宽身上。
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原本一身慵懒的魏云宽此刻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突然走了过来,扔人的动作快准狠,压根没考虑过后果,颜色略浅的眼眸毫无感情地向下睨着跌到地上吃痛的琼儿。
他的脸一半拢在昏暗里,露出的那半张脸神情异常冰冷,但偏偏唇边还是有一抹微小的弧度存在。两样单单拎出去都挺正常,然而合在一起,就令人打心底里发怵。
包厢里的其他人顿时大气不敢出。
原本小卷毛还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的宿敌吃瘪,然而当他注意到魏云宽的危险气场时,他顿时收敛了自己的看热闹心思,噤若寒蝉。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无声盯了琼儿一会儿后,魏云宽缓缓道,声音冷得像是酒杯里头的冰块。
“我对不起二少”
琼儿疼得梨花带雨,说不出来。
明明他之前靠近纪眠竹的时候,这魏二少还默不作声十分正常的样子,怎么现在就突然发作了?琼儿想不明白,但他也知道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万一再惹怒了魏云宽,下场可要比现在凄惨一万倍。于是琼儿勉强支起了身子,乖乖认错。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了”
魏云宽不置可否。
他又冷冷盯了地上人一会儿,才不耐烦地出声:“滚到旁边去,看着碍眼。”
琼儿如遭大赦,赶紧到了一边,连磕得青肿的膝盖都顾不上。那边还有好几个男孩子,此时都低着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自己也被波及。连对琼儿素来看不顺眼的小卷毛,此时也难得地没有对落魄的宿敌出言嘲讽。
屋子里顷刻间安静下来,似乎落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在这几乎是完全寂静的时刻,杯子触到茶几的清脆当啷声也被放大了无数倍。纪眠竹眼睁睁看着刚刚才发过火的魏云宽现在将杯子搁在茶几上,而后转过身一屁股在自己身边坐下,转瞬间表情又是柔和慵懒的了。
魏云宽凝视着纪眠竹的脸,浅色瞳仁一动不动,随后慢慢屈指在纪眠竹略微潮湿的眼尾处蹭了蹭。“阿竹别哭,不想喝就不喝,就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
一点也不想哭的纪眠竹:“”
但魏云宽此时的表情却十分认真,认真到仿佛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一般。生怕自己否认又会整出什么么蛾子的纪眠竹隻好默认了,无声地配合对方的表演,安静坐着不动。
魏云宽似乎对他的乖巧十分满意,就这么紧挨着纪眠竹坐,一隻手又拿起了酒杯,边喝边低声和纪眠竹絮絮叨叨。
丝毫没有刚刚发作时的可怖样子,场面顿时祥和的不像话。
纪眠竹就这么看着魏云宽一杯接一杯,眼见着对方的眼神渐渐由清明变得迷乱,最终一头栽倒到自己身上。
纪眠竹下意识地扶了一把。
然而就在这一倒一扶的间隙,原本一脸醉态的魏云宽却突然发力,皱着眉将纪眠竹抱在了自己怀里,力气十分大,让人挣脱不开。微闭着眼睛的神情也十分纠结,就好像有什么心事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一般,甚至还慢慢张开唇吐出一段断断续续,并不清晰的呓语:
“阿竹你好像有点变了,变、变得让我挺喜”
纪眠竹挣扎的动作停住了。
魏云宽后面说了什么纪眠竹压根没在意,他的注意力全在前半段了,听清那话里流露出来的意思,纪眠竹不由得血液一凉。
莫非他,知道自己不是原本的纪眠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包厢里的剧烈喘息声让人想忽略都不能
纪眠竹顿时大气也不敢出, 僵住身子也不敢动。
然而过了很久对方都没有再出声,就好像刚才听到的那些都是幻觉一般。纪眠竹见此, 不由得小心翼翼地轻声问了一句:“云宽?你还醒着吗?”
魏云宽仍旧是没回答,闭着眼兀自靠在纪眠竹肩头沉睡,似乎是真的醉过去了。陌生的气息伴着浓烈的酒气扑过来,让人想忽略都不能。
纪眠竹不禁皱了皱眉。
他垂下眼眸,将对方刚刚说的话语再次在心里仔细过了一遍。
其实冷静下来仔细一想,魏云宽知晓他是穿过来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穿书本就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再加上他平常又没有什么过激的不正常行为,两次在魏云宽面前也是一直伪装着原主的阴沉气质,魏云宽根本不可能知道这种事情。
联想到对方喝完了整整六瓶酒,纪眠竹宽慰自己。
应该只是对方说的醉话而已。
想明白这点, 纪眠竹心情一松, 感受到肩头传来的沉甸甸的分量,纪眠竹的表情顷刻间变得极为嫌弃。他火速扒拉掉魏云宽横在他身体间的胳膊, 随后将人使劲往旁边一扔。
醉酒睡过去的魏云宽顿时软绵绵地躺到了一边, 距离纪眠竹八丈远。
纪眠竹解气地笑了笑。
哼。
叫你发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