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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楚大哥:“……”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听别人夸她年轻,周玉荷笑得开怀,“你真会哄人开心,你一定是家里人的开心果。”

郁南怔了下,神情片刻落寞之后若无其事接过话:“所以周阿姨你要按时吃药,保证睡眠,饮食清淡,适当运动,多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才好。”

周玉荷:“好,听你的,知道了。”

郁南跟着笑:“这就对了嘛。”

周玉荷刚抢救完就出来参加聚会,看来是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384个月的幼童楚大总裁也微不可察地提了提嘴角。

郁南插科打诨,车里的气氛并没有因为楚究这尊冰蜡像而过度沉闷,下得气势汹汹的雨像被车里的氛围感染了一般,越下越小,等到水晶湾时,雨已经停了。

郁南提着布袋子下了车,朝周玉荷挥手告别,没察觉不小心遗留的宣传单子。

郁南走进单元门,就看到了房东。

房东:“可以啊小伙子,宾利车送你回来的啊,那我这个房子还续不续租了?本来要涨400,但你租了这么久,只涨300。”

郁南知道这房东也是个势利眼,估计房租涨太狠租不出去,想着让他续租。

郁南笑笑:“不租了。”

房东:“算了算了,那涨200吧,3200一个月,不贵了。”

郁南也没跟他说实话,半真半假道:“大哥,不是的,我要搬去大别墅了。”

房东愣了下,看了下他那个绿色袋子,哈哈大笑:“小伙子蛮好,哎呀出息了,找了个好男朋友?”

郁南:“对对对。”

房东:“那有朋友租房子的,跟我推荐推荐,报你名字给便宜。”

郁南:“好好好。”

郁南应付完房东,回到房间琢磨着写辞职报告。

而宾利车里,郁南下了车,车里三个人,明明和最开始一样,此时却像空无一人似的,安静得可怕。

楚究笑了下,“信扬,开发区项目标书第五页写的什么!”

李信扬一头雾水,“这我记不住啊董事长。”

楚究阴阳怪气:“记忆力这么好,居然记不住?”

李信扬:“……”他真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

还有一段路才到丹枫宫,周玉荷兴致缺缺,她也不想跟楚究说话,楚究今天三番五次开溜,让她很生气,只好闭目养神,把人当空气。

楚究也不说话,车里的温度比液氮还低,刚停了一会儿的雨又开始稀里哗啦下了起来。

李信扬有必要活跃一下气氛。

李信扬:“周姨,欧洲那边环境不错,空气好,也安静,什么时候带您去散散心?”

周玉荷撩起眼皮看了眼李信扬:“怎么,把我送走,你好跟楚究跟今天晚上一样,里应外合?”

李信扬:“……”明明刚才郁南也说要她多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为什么待遇差那么多?

有的人天生就有一张卖乖的巧嘴,特别会哄长辈开心,学都学不来。

李信扬决定闭嘴,好好开车。

周玉荷撩起眼皮看向副驾驶,有张纸在上头,“郁南落下了什么东西?”

李信扬:“哦,一张纸。”

“拿来我看看。”

李信扬腾出一只手拿给她。

周玉荷看了眼,想起他挎着的那个绿色布包,“原来他这么晚还在发传单啊,楚究,公司有没有什么职位适合他?”

楚究:“他没在发传单。”

周玉荷:“你怎么知道?”

“别人给的。”

周玉荷:“你怎么知道?”

李信扬也挺纳闷,对啊,他怎么知道的。

楚究在周玉荷的双重逼问下选择了沉默。

周玉荷:“那郁南拿这个单子做什么,莫非他能怀孕?想怀孕?”

楚究:“……”

周玉荷:“这么好的男孩子,儿子你要不要追追看?”

楚究很不可思议:“您这么不挑?”

周玉荷嗤了声:“怎么了?他热情开朗,心地善良,还很体贴人,我这一大把年纪了,什么人没见过,还能看走眼?配你绰绰有余。”

楚究:“……”

他那两百斤的骚骨头

周玉荷一时嘴快,可楚究一个气不顺,疯狂地咳了起来,一向运筹帷幄左右逢源四平八稳的楚大总裁此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有点狼狈。

而在开车的李信扬一个没控制住,差点追尾,楚究高大,惯性也大,身子不可控地朝前倾,头撞在了前座上,鼻梁一麻,高挺的鼻梁差点撞成了断山根。

幸运的是,咳嗽莫名其妙地止住了。

周玉荷:“儿子,你没事吧,信扬你怎么开车的?”

楚究摆了摆手,李信扬连连道歉。

楚究鼻腔一热,周玉荷:“哎呀,儿子,流鼻血了。”

这鼻血来得有点及时,有点救场的意思,楚究立刻闭眼,缓缓往回躺,“嗯,有点头晕。”

周玉荷慌了,开始照顾人:“不会撞成脑震荡了吧,信扬,你看看你。”

楚究瞥了眼散落在后座上的传单,上面还有一行正楷小字——不孕不育还是要到三甲医院。

此人消遣的方法真是无聊。

李信扬瞟了眼后视镜,不难看出楚究微弯的嘴角。

一路磕磕绊绊,车子终于开到了丹枫宫。

李信扬发誓再也不载郁南了,再载下次可能出车祸。

周玉荷扶着柔弱的楚究进了家门,就火急火燎地让阿姨准备冰毛巾给楚究敷鼻子。

楚究方才装得太柔弱,可把周玉荷给吓坏了,稳定下来才之后才觉得头晕目眩,差点就晕了。

阿姨急忙又给她准备了降压药。

鸡飞狗跳了一阵,母子俩终于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个冰袋敷鼻子,一个冰袋敷脑袋。

沉默半晌后,以周玉荷长长的一声叹气作为话题起始。

周玉荷:“年纪大了,身子骨不行了。”

楚究安静了半晌,才吐出两个字:“不会。”

周玉荷也不指望楚究能说出什么安慰她的话来,自己这个儿子她再了解不过,性子硬邦邦的,表面冷淡漠然,其实就是个闷葫芦。

是个能挑大梁的性子,自然就少了些柔情。

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忽然贪心地想要一个像郁南一样嘴甜活泼的人陪着,三言两语就把人都得哈哈大笑。

这别墅太大,太冷清,少了些欢声笑语。

周玉荷:“你和丘墨……”

楚究跟棵树似的一动不动,周玉荷已经知道了答案。

那枚大提琴形状的胸针在楚究的里兜,硌着身体有点疼,他垂眸,正好看到某些不识好歹的人往他西装上别胸针后留下的两个洞。

楚究:“张丘墨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周玉荷挺惊讶,楚究对相亲对象一向不评价,最多说不合适,没感觉,从没这么直截了当地给一个人下结论。

在职场上,她相信儿子的识人眼光,但在感情上,她不太信任他。

毕竟他可是把左星河当成宝的人,可现在不适合多言,再说楚究就开始沉默对抗了。

她摆了摆手,“我先上楼休息了。”

楚究起身,“我扶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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