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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同一轮月亮,可给人的感觉却不相同。
不知不觉间,风宁被带着走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前。高耸入云的殿门将人衬托的无比渺小。
跟在若霜身侧的异族人中走出两位,合力将殿门推开,然后,隐没在黑暗中。
风宁半垂眼眸,从进入异界后,她的灵识便向四周蔓延而去,寻找一条最为隐蔽的离开路线。
这里距离护界屏障太近了,近到风宁怀疑若霜还存有别的目的。
“宁,”若霜笑意盈盈地回眸,浅淡的紫色瞳孔中漾起风宁的面容,她似有感叹,又似有怀念地伸出手,“在想什么?”
风宁不语。
“宁有什么想知道,直接问我便好。”若霜温柔如水,不介意风宁的冷漠,“何须用灵识探查,白白耗费了灵力。”
风宁古井无波的眸子抬起。
“许久未曾这么近距离接触了,你隻想着探查这一方天地吗?”若霜靠在高大的殿门上,眉眼中有过淡淡的失落,她浅浅地将耳边碎发移至而后。
风宁依旧不语。
似乎早已习惯风宁的冷淡,若霜自顾自地勾起唇角,她叹息一声,向后倒退:“此地不过是处中转站,并非我们所去的目的地,别白费力气了。”
风宁凝视着遥远的天际,铺天盖地的灵力不避讳地收回,搅得空气颤动。
若霜眸光暗淡,她止住后退的步子,静静地描摹风宁的身形。
异界的风格外凉,许久以后,若霜旁若无人地紧了紧怀抱,轻喃:“天凉了,宁。”
身后,一名异族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风宁身后,抬手就要推去。
下一秒,一直未动的人掌心猝然出现一柄长剑,剑未出鞘,擦过腰身,重重朝身后抵去。
那名异族人反应不及,剑鞘震得一连后退数米才堪堪停住步子。
风宁神情不变地收回剑,视线不知停留在何地。
“怎么回事。”若霜含笑地声音再度传出,只是那笑意丝毫不达眼底,无端让人心生寒意,“宁,怎么不动了。”
风宁迈步,跟着进入前,从指尖,扔出一抹浅蓝色的光点,印刻在地面,连接着她的灵海,告知她此地的方位。
如若霜所言,此地不过是处中转站,踏入宫殿的门,另一端,是一团浓郁的巨大紫色光团。
若霜随意在光团内点动几下,她眯起眼睛,确定好方位后,转过身,看向自进入异界后,一句话未说的人,轻声道:“知你今日回来,我特地准备了些酒水。”
穿过紫色光团,强烈的失重感传来,风宁再次扔出一抹浅蓝色灵力。
视线中白了几秒。
可见性再次恢復,风宁眉心微微蹙起,不适应地眨了几下眼,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和花香,她食指弯曲,抵在鼻息间。
一张由特质晶石打造而成的桌子摆放在一片蜿蜒的道路中央,两侧,异界特有的花朵生机勃勃地开放。
若霜早已坐下,单手支撑着下巴,晶亮的眸子落在站着的人身上,记忆中的景象重迭,让她有片刻的恍惚。
百年前,她也曾这般看着风宁,而那人亦是如现在这般,伫立着。
唯数不同的,大概是风宁当初看她的眼神,不似这般冷得可怕。
小巧的酒壶捏在掌心,若霜抬手倒了两杯,其中一杯推到另一边。
见她不动,若霜食指和中指并拢,弯曲,指轻轻敲了两下桌子,她温声:“宁,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生疏吗?”
“听说你收了个徒弟,是那位先天圣体,混沌灵力的拥有者吗?”若霜端起两支酒杯,朝着风宁而去,而后,她将其中一杯递了过去。
风宁不接。
“宁,你知道我为何会在你还没进入异界之前,就将那群人给放了?”若霜浅声询问,“相信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若霜故意停了下来,将酒杯再次递给风宁,继续道:“你说,百年的关押,我能否策反一些人,为我所用。”
“听说你收了个小徒弟,是那日和你一同御剑前来的人?”若霜问。
“你很看重那位徒弟吧。”若霜盯着风宁的眼睛,“说来,我对她也好奇地很。”
泠泠如流水的声音在寂寥的夜色中格外动听,晃动着酒杯中清澈的液体,若霜感概地低头浅笑,流转的眼波中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嘲讽。
捏在两指中的酒杯被抬起,她仰起头,一饮而尽。递到风宁身前的手没有收回,固执地等待风宁接着那杯酒香四溢的液体。
清明的月倒映在杯中,随着若霜不经意间的晃动而出现波动。
在若霜提及慕予希时,风宁瞳孔深处不自觉地流出一丝杀意,悠长的目光终是落在若霜递过来的酒杯上。
“宁,我们数百年的交情了。”含着微弱的酒气,若霜低喃。
她和风宁幼年相识,那时异界和上界关系还不像现在这般剑拔弩张,护界屏障也不是为了防范他们的。无数异族人穿过那层透明屏障,与上界人相熟。
彼时,尚且年幼的风宁还未完全接任越神宗的职位,时常出宗历练,其中一次,她不慎被卷入一处远古遗迹的争夺中。
各方修士汇聚,利益面前,谁会在意谁的身份,刀剑无眼,就算伤到了又能如何,都是争夺宝物,难免有失手伤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