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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昨天他那么的戒备。严之畔不用猜就知道,容与是怕自己抢孩子。他竭力将自己的各种情绪都压回心底,努力做出一无所知的样子。
“孩子是生病了吗?他生了什么病?严重吗?”
容与蹙了蹙眉头,低声应了一声。
严之畔看出了容与的冷淡和疏离,但他这个时候绝不会走。闻言急忙问道:“他是什么病?医生怎么说?”
容与呼了口气,摇了摇头:“他之前有次感冒,医生发现他心臟有杂音,检查后说是心臟病,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得预约到医生后,看详细检查结果。”
严之畔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他有心臟病?!”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病床上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俩的容岁,脑袋好像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嗡的一下:“怎么会”
“嗯。”容与淡淡应了一声,然后转身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点儿温水给容岁喝。
严之畔苍白着脸,干涩的问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
容与摇了摇头,语气平淡:“谢谢严总对我儿子的关心。不过我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严总时间宝贵,就不耽误严总时间了,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他的意思非常明显,想让严之畔尽快离开。
但严之畔对他的驱逐充耳不闻,白着脸,眼神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医生预约到了吗?我认识个人,能约到最好的心脑医生。我现在就打电话。”说着,就要从口袋里掏手机。
其实他并不认识什么医生,但不管花多少钱,他都要给容岁约最好的医生。严之畔的心紧紧揪着,生疼生疼的。他的儿子生病了还是心臟病
刚掏出手机正要给谢炎打电话,就被容与打断了。
“不用麻烦了,我已经预约到了医生。”容与平淡的声音响起,让严之畔略显慌乱的动作僵在原地。
严之畔顿了顿,又忙把手机放回口袋,勉强笑笑:“好好预约到了就好是什么医生医资如何?他能治好岁岁吗?”
容与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严之畔的反应让他有些起了疑心,于是更加警惕:“劳严总挂心了,我儿子能得您如此记挂,是他的荣幸。至于医生,我约的是专家级门诊,能不能治好,就得等详细检查后的再看了。”
严之畔敏感的察觉到了容与对他的戒备,心头难受不已,不过还是往后退了一步:“医生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告诉我,我回去让人查一下医资。岁岁这是大病,马虎不得。”
说着,看了一眼软乎乎的容岁,干涩的解释道:“当年的事儿是我的错,一直也没机会向你道歉。现在你儿子生病了,我能帮肯定尽全力帮,就当是给你赔罪”
见他这么说,容与这才压下心头的疑惑,神色缓和了不少,摇头道:“虽然不用,不过还是谢谢严总了。之前的事不能说全部的错都在你。”容与自嘲一笑:“说到底是我痴心妄想而已。要不是我想的太过图的太多,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儿。不管怎么说,当时你公司的机密确实是泄露了,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到底牵扯到了我身上,说不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就成了那个突破口。”
“况且时间都过去这么几年了,当时可能还不甘甚至是怨恨。但”容与平淡一笑:“那件事也给了我另一种生活方式,相对而言,我还是喜欢新的生活方式,所以你不用给我道歉的。”
当初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而且照当时的情形,严之畔十有八九不会让他生下容岁,好在分开了。那样,容岁的去留就只需要他自己做决定就好了。
听着容与平淡毫无怨恨的话,严之畔心口疼的几欲痉挛,强压下生理上的反应,苍白着脸,还是垂死挣扎的问了一句:“你不恨我了是不是也不爱我了?”
容与楞了下,没想到严之畔会问这么一句,不过随后释然的笑了笑,摇头道:“没有什么爱不爱的了。当时年轻,爱情至上,有孤注一掷的资本和勇气。现在年纪大了,激情也褪去了。我隻想平平淡淡的生活,”容与用平淡的眼神看向严之畔,“和我的儿子一起。”
“现在对我来说,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我儿子能健健康康的。别的,什么都不求。”当初的事情他不后悔,也不怨恨。但他也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严之畔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该做些什么。他已经说不清心底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了,后悔?有;不甘?有;遗憾?有;颓唐和撕心裂肺的难过?也有。
这些情绪已经快要将他淹没,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所适从,他不知该怎么办,才能挽回这一切遗憾
他的嘴唇发白,手微微颤抖着,死死抓住胸前的衣襟,心里是无限的愧疚,从骨子里散出来的悔恨早已将他淹没,他拚尽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失态,他怕吓着容与和容岁
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何曾见过这个样子的严之畔?颓废、萎靡,甚至是消沉。他身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容与心里也是沉甸甸的,莫名有些难过。他坐到病床上,把旁边的凳子放在严之畔旁边,低声道:“你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坐一下吧。”
严之畔看着跟前的凳子怔怔出神,好半晌,那一丝喜悦才从浓烈的负面情绪中衝破出来,他急促的喘了两口气,缓解了下心头的窒息感,“好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