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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梁家聪明些,今日这事虽不好看,但总不至于闹得更难堪。
“我知道了,你安心等着便是。”楚大人抬脚出去。
小吴氏已经开始抹眼泪,觉得到底是委屈了楚清秋,让她咬牙低头,同意让别人帮梁佑安迎亲。这对于女儿家来说是何等难看。
所有人里,唯有忍冬抽了抽鼻子,依稀捕捉到一个重点。
“嫡系?”忍冬抹干净脸上泪珠,抬头看铜镜里那张谪仙般的面孔,小声说,“可梁府嫡系里,没有男子啊。”
真正算得上嫡系的,只有梁佑芸一个女子,其他的不是庶出就是旁系。
小姐这是……
楚清秋手搭在桌面上,指腹轻轻抚摸上面绣的鸳鸯戏水图。
两隻鸳鸯一样大小,颜色相近模样相同,除了亲手绣它的人,谁还能辨清这两隻鸳鸯究竟是雌雄呢,还是雌雌。
楚府的话带到了梁府,国公夫人当场就要同意这事。
梁佑安被带走后,她六神无主立马就哭花了妆,“我儿那般乖巧,怎么可能跟舞弊牵扯上关系呢,定是旁人污蔑。芸儿,你是知道你哥哥的,他做不出这种事情。”
“娘,我知道我自然都知道,您别担心,父亲已经亲自去打听了。”梁佑芸拉着国公夫人的手,拿着巾帕给她擦眼泪。
她心里也慌,如果真跟科举舞弊牵扯上干系,国公府就算不掉块肉也会脱层皮!
梁佑芸总觉得这事是衝六皇子朝弘济来的,他哥哥不过是个陪绑,被捎带上了。
但现在消息没出来前,她也没办法看清这里面的猫腻。
不过梁佑芸就算心底再慌乱都没表现在脸上,她母亲已经这样,她要是跟着焦急,母女两人之间就彻底没有主心骨了。
梁佑芸故作镇定,柔声哄母亲,“娘,别哭了,今日府上大喜,你做为国公府人要是哭肿了眼睛多不好看。”
国公夫人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好看不好看,她焦急地握紧梁佑芸的手,“你哥被抓进去,今日这婚事可怎么办?”
到底是她哪炷香没烧好,大喜的日子遇上这样的晦气事。
“梁楚两家利益早已绑在一起,我们出了事他家心里也急,只不过碍于脸面不能先低头罢了。”梁佑芸对于这事心里倒是很稳。
她甚至想借机彻底压楚家一头以便日后好拿捏。
“若是这时候上赶着去赔罪道歉到底是高看了楚家低看了我们自己,”梁佑芸垂着眼,遮住眼底算计,声音依旧温温柔柔轻声细语,“还不如拖到最后,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看是我们急还是楚家急。”
等吉时快到的时候,梁府再派人去请罪迎亲,楚家也会点头答应。
这门亲事已经走到了今日,大婚不过是个流程,梁楚两家谁都不会轻易放弃早已投入进去的时间跟人脉关系。
像是两人拔河较量彼此拉扯,赌的就是看谁更有定力。
要是梁家赢了,往后楚府只能气一时,在脸面上终究是输给了梁家。梁国公府还能踩着楚家的脸面更上一层。
国公夫人惴惴不安,“可,可要是楚家硬气……”
梁佑芸清浅一笑,“娘,没人能硬气过利益,楚家也不意外。”
母女两人已经商量好了,暂时按兵不动,奈何楚家传话的人刚到,国公夫人就改了主意。
“迎亲这事可不能让那几个庶子代替,他们要是借机跟楚家攀上关系,你哥怎么办。”国公夫人咬紧了牙,竟伸手拉住梁佑芸的手腕,“芸儿,你去吧,你替你哥去迎亲吧。”
“?!”梁佑芸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睁圆有那么一个瞬息没回过神。
她怎么能替兄迎亲,尤其是娶的还是楚清秋!
“芸儿,你哥就靠你了,你不能不管他啊。”
“如果你哥真跟科考舞弊有关系,咱们还得靠楚家救他呢,这时候万万不能得罪他们。”国公夫人从心底觉得求人办事得按着对方的要求来,哪里懂什么心里博弈跟利益拉扯。
她双手握着梁佑芸的小臂,眼眶都红了,“芸儿,你去吧,就是走个过场而已。那是清秋啊,你俩自幼关系好,现在她马上是你亲嫂嫂了,你娶她你怕什么。”
“说不定清秋就是念在你俩的面子上,才说非嫡系不可,她这是在帮你啊,是帮咱们断了那些庶子们的心思,你看她多体贴。”
梁佑芸,“……”
梁佑芸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没提上来。
她看着母亲这样,当下便明白楚清秋是故意的。
她就算计着让自己去替哥哥迎亲,只是不知道这个算计里面,今日之事是巧合,还是她背后也插了一手。
梁佑芸抿紧唇坐在椅子上,任由母亲怎么劝都不愿意去。
她好几次话都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总不能跟母亲说楚清秋是个磨镜,她一直喜欢的人是自己吧!
现在她要是出去接亲简直如了楚清秋的意。
楚清秋可真大胆啊,竟敢提出让小姑子代替兄长迎娶嫂嫂的主意!她虽没说的那般明白,可已经暗示到这个地步了。
梁佑芸当真不敢相信这般离经叛道惊世骇俗的话是楚清秋那般清冷正经的人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