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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节

 

她自然是不一样的!

“娘子说的是。”

沈婳猛然抬头,凶巴巴道:“看我毒不死他!”

倚翠擦好了手,又将女娘那一撮儿发别在耳后:“那便是沈瞿的福气。”

这话沈婳听着舒服。

“嗯。”

她矜娇的补充:“我做的毒。”

“可见娘子能耐。”

小七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

您不过就是搅拌搅拌!!

就成娘子的了吗!

许是她怨念太深,强盗沈婳捧着精致的小脸看过来,与有荣焉不乏得意。

“可比小七往前做的那些小毒,厉害多了。”

长成这歹人模样,是他们的错吗?

艳阳天不知何时沉了下来,灰蒙蒙的乌云密布。压的人愈发沉重。

书房内,只听瓷器落地的重响,头上被砸出血的程掌柜,却不敢发出痛苦的闷哼。

绣坊多日未有盈利,雇佣小厮,绣娘等,哪个不要钱?一算下来亏损的实在厉害。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也随着疯狂下滑,便是绣坊送去各地卖的绣品也跟着销滞。

老顾客纷纷去了别处。

这几日,更有跑上门来嚷着退钱的。

李三那些人,委实阴险!

上门的客人全部逼退,反倒将那些来退货的全给放了进来。

生意本就凋零,又有人闹事,也就格外的显眼,久而久之退钱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

不用说,这件事同沈婳脱不了干系。她才刚回丰州!便又惹事!合着要所有人都不安宁!

沈家是有钱不错,可若一直这般下去,迟早家底得掏空。

程掌柜跪在地上,背脊也变得弯曲。却仍旧恭恭敬敬的回禀。

“小的无能,衙门那边送去状纸被送了回来。”

沈瞿冷冷问:“为何?”

他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去疏通。州判朱正也跟着出了力,昨儿,他还请了不少丰州的官员喝酒。

刘县官虽没来,可他顶着压力,诉状也不得不办!

这个世道,只要有钱,就没有做不了的事。眼看着就能将李三那些人一并压入牢狱,挫沈婳锐气教她做人,可却是出了意外。

程掌柜道:“刘县官抱病,案子不知为何便到了汪知府手中。”

说着,他心有余悸的瞥了一眼黑着脸的沈瞿,忙又将头压低,不敢在看。

对簿公堂的事,本该由沈瞿出面,亲自指证,可沈瞿好面子,也自觉此事结果尘埃落定,便由程掌柜前往。

谁能想,中途出了岔子。

想到公堂上的事,程掌柜便眼前一黑。

当时,汪知府于高堂而坐,着四品官服,头戴官帽,威严摄人升堂审案。八名衙役分两旁而立,手持水火棍。

闹事的那些人全部跪在地上,一改在绣坊的不依不饶,绝口不认是被沈婳收买且听信挑唆。

——“沈家绣坊绣品劣质,我等花了冤枉钱。店大欺客,恳求大人做主。”

其中那闹的最欢的妇人,此刻却是声泪泣下。

——“民妇家中算不得富裕,咬牙将棺材板都掏出来花了二十两,给我那早产多病的金孙买了个丝绸肚兜。呵!沈家绣坊在外吹嘘,那肚兜如何如何的好,说是上头绣着《金刚金》小字,能给幼婴求平安。”

——“民妇平素自个儿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懂得少也不识字,可总想着将最好的留给金孙。可绣坊便是欺我只是个粗鄙老妇,没见识过金贵物件,卖给我的童子戏水肚兜,却不是丝绸。起先我是不信的,沈家绣坊不至于如此下作。可这到底不便宜,够寻常百姓数年花销。我也便厚着脸皮寻上了周家绣坊。周老爷只瞧了一眼便道,这并非丝绸,而是较为光滑的旁的料子。外行的人足以以假乱真。若论价钱,可比丝绸低上七八成!”

——“这便是买的绣品,民妇带来了。大人可找人鉴定。偌大的绣坊如今脸都不要了!民妇要求退钱,想来是无错的!我没让绣坊多赔我银两,已然是够客气了!他们睁着眼也好意思告我?呸!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程掌柜便吓得后背一身冷汗,是了,这妇人先前要求还钱,外头围着的看客太多,他若是点头,岂不是承认绣坊以次充好吗?

如何使得?

丝毫没有给他片刻喘息的机会。紧跟着也有人忙出声。

——“我买的那副花了五十两,早早便交了十两定金。定好了去取的时间,绣坊却一拖再拖,拖了足有一个多月,每回问,得到的全都是一句还在赶工。”

——“便是这会儿,小的连影儿都没瞧见。真有这般忙吗?绣坊最近可没生意!而,送去盛京聚朝阁的货品却是成堆。合着我的银子落他们兜里就成她们的了?”

诉控的嗓音一道跟着一道。

他越听,浑身越寒。

程掌柜清楚,这的确是绣坊的过失。

与其说过失,倒不如说是沈瞿的放任为之。

沈瞿好高骛远,只看眼前利益,如何能看长久?

尤其沈婳将沈家的丑事掀开,公布于众,沈瞿的性子也变得愈发的急躁。

店大欺客怎么了?

他如今和丰州不少的官员都有了利益往来。没权没势的百姓,便是蝼蚁。也只有将血水往下咽的份。

为此,程掌柜惴惴不安,只觉不妥,也曾委婉提过,口碑才是绣坊的重中之重。可沈瞿提防他,也恨他。如何听得进一句话。

他迫切的想要让沈婳吃不了兜着走。

故,不管不顾也便有了报官的事,算计来算计去,从未想过,汪知府伸手了。

而李三又是个混账,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他唱大戏般‘砰’的一声,给汪知府磕了个响头。

——“大人,草民身后的几个兄弟是长的凶神恶煞了些,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长成这歹人模样,是他们的错吗?”

——“我们是游手好闲,但也遵纪守法。丰州由大人管辖可不是蛮横之地。这掌柜却随口污蔑我等毁他铺子生意。”

李三唾沫横飞。

——“我们兄弟几个,就是喜欢在街上来回晃悠,怎么了?腿在我们身上碍着他了?可要砍下来送他?还是说这街上的地是沈家的?待一待难不成还要交税?”

——“笑死!他铺子的生意,还需要小的来毁吗?”

汪知府本应儿子刚回府,而舒心宽慰,现在续哥儿回来,夫人的心病也能好全了。

此刻,他的唇却死死抿成一条线。眼瞧着人证物证皆在,又看他的子民这般委屈!只觉得沈瞿简直无法无天!

做了这种事,竟然还不出面!

可见丝毫不知错!

他为此大怒。

程掌柜不敢再看沈瞿。嗓音低了又低。

“知府大人下令,绣品有瑕疵的买主,可去衙门登记,命公子须亲自在绣坊外一一赔罪以示过错,并将钱足额赔还。”

“若有下回,绝不姑息。”

沈婳沈婳,定然又是她!

等程掌柜出了书房,半边脸的血早已干涸,瞧着很是骇人。

他在衙门替沈瞿挨了二十板子,回来后,又在书房跪了许久,这会儿浑身不爽利,五脏六腑都疼,走路一瘸一拐的。

很快,被人搀扶住。

是沈府的吴管家。

吴管家见他这般忧心忡忡,眼瞅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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