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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节

 

崔韫语气听不出喜怒:“走正门。

风大吹的女娘鼻尖都红了:“每次我翻墙,阿兄都是陪我的,他能做到,表哥为何做不到?”

崔韫气笑:“说说你阿兄还做了何事?”

“他会将我最爱吃的菜摆到我眼前。准我吃独食。”

崔韫‘嗯’一声。

“他会带我出门游玩,每个月的例银有八成花费在我身上。”

“还有呢?”

“我被罚抄书,都是阿兄夜里临摹字迹以假乱真给我写的。”

崔韫眉梢一挑,这回慢条斯理的追问:“那你呢?”

“我自然在一旁给他鼓劲儿了。”

提气沈雉,沈婳仿若有说不完的话。

她絮絮叨叨,将其从内到外,又从外到内的夸上一回。只是沈雉哪哪儿都好,就是有一处不好。同她一样,短命了些。

沈婳口干舌燥时:“你让让,我要爬了。”

“是夫子说的,为人者得另辟蹊径,不走寻常路。”

崔韫好笑道:“学的倒好。”

“那是自然。”

“我!自然不能给表哥丢脸!”

她可真是好样的,张嘴就是倪大夫说的,夫子说的。

听倒是都听了。理解却是另一片稀奇古怪的天地。

沈婳刚探出半个身子后,就被男子拦腰抱了出去。

脚刚沾地。

“我要去见表姑母。”

沈婳拍拍胸脯:“我请她吃烧鸡。”

“阿娘这会儿自然歇下了。”

沈婳失落的垂眸。

沈婳眨眼。她抿唇,只好退一步。

“那我要去睢院。”

她努力的想了想:“我有物件落你书房了。”

胡扯。

沈婳入住阳陵侯府后,压根没去过崔韫书房。

崔韫扯了扯唇角。

“书房为办公之地。”

“我阿兄回回都是依我的!”

沈婳圆溜溜的眼眸就这样看着他。

“你也说了,那是你阿兄。”

崔韫扣在女娘腰间的手不曾收回,他收紧再收紧。随后压低嗓音道:“我与他,到底是不同的。懂了吗?”

沈婳懂了。

多了一个表。

她拂开崔韫的手:“那我就更要取回来了。”

她努力的踮脚。试图同崔韫平齐。

“我的物件你得还我。”

崔韫算了算时辰,又定定的看着她。

天都黑了,女娘吃了酒,还不忘接近他甚至意图往他书房钻。

若说不是别有用心,谁信呢。

沈婳催促:“成不成?你痛快些。”

“成,怎么不成。”

崔韫弹了弹衣袍:“上回是手串,这回我也想看看沈娘子还想从我这儿顺走何物。”

所幸睢院离此处不远。

书房除却崔韫及身边伺候的属下鲜少人能入内。

便是西苑几个表姑娘,曾莽足了劲试图朝此处来,往往刚入院子,就被即馨给请了出去。

亥时三刻,月影透过层层枝叶,落在地上,扭曲的稀碎。

沈婳大摇大摆的入内。一番折腾困的直揉眼睛。

反倒是崔韫落后一步。

他去楠木椅坐下,取过茶几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是凉的。

饶是上等的茶叶,味道也差了。

男子没搁下,反倒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茶盏上的纹理。身子往后靠。

女娘走的很不稳。可她俨然又怕摔了去,走的又慢又谨慎。可即便如此,她的目标却很明确,就好似这书房,她来过不下百回。

最后,她在书柜那处站定。

崔韫的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

他亲眼目睹沈婳毫不犹豫的抱住在书房摆了足有五年之久,便是即馨打扫也从不敢触碰的红釉瓷柳叶瓶。

是属于——雪团的花瓶。

全器线条修长,她抱的也不算吃力。

沈婳凑近瓶口,将嫩生生的脸蛋朝那处凑。

崔韫拧眉:“别碰。”

“可我得钻进去。”

沈婳歪歪头,眼眸清凌凌的。素手贴着唇,嗓音显得又轻又软的。

“喵。”

‘哐当’一声,崔韫手里的盏茶随着他起身而落地,茶水四溅,濡湿衣摆。

大抵是疯了

辰时,暖煦初升。

沈婳痛苦的的抵着额,她难受的半躺在榻上,一宿没睡。

昨儿被崔韫送回东院时,花瓶没取来,崔韫后头甚是呵斥不让她碰。她顾自生脾气。

当夜女娘翻来覆去,最后直挺挺的躺在榻上,眼儿直勾勾的望着幔帐。困意彻底褪去愈发精神。

谢珣的药丸的确很有效,天蒙蒙亮时,酒劲儿散去,沈婳的意识也逐渐转为清醒。

身子发烫,却不及脸上如火烧。昨夜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昨夜,她迫切又豪迈着展现小衣。

沈婳咬着下唇,眼儿蒙上水雾。她懊恼的用头撞床架。

啊啊啊啊啊啊!她都做了什么!

羞耻到脚指都弯起。

‘咯吱’一声,有人推门而入。沈婳动作一僵,面对墙壁。

凝珠端着洗漱的脸盆入内:“娘子这是在作甚?”

沈婳气若游丝:“忏悔。”

凝珠连忙劝:“这又不值当甚么,娘子何必在意。”

“一只烧鸡罢了,影五姐姐自不计较。您且把心放在肚子里,成妈妈一早就请厨房的采买婆子买了两只鸡,肥的很。咱们自己炖,说是一只留给娘子补身子,一只给权当赔给影五姐姐了。”

倚翠的手艺,自然是不会差的。沈婳却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奴婢伺候娘子洗漱?”

沈婳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娘眼珠转动,她踌躇片刻万般虚弱的喊:“凝珠啊。若你有朝一日,小衣不慎给外男瞧见了,会如何?”

凝珠手一抖险些将铜盆打翻。

“这种事委实丢人了些。”

“女娘私密之物,怎能给旁人看?便是不慎也不行,名节何其要紧,若是我想来无颜活着,找棵歪脖子树,寻条白绫一了百了。”

沈婳:“那……倒也不必。”

“我认为这是无心之失。”

凝珠摇头:“不瞒娘子,早些年我老家就有女娘被偷了小衣。她为乡绅之女最讲究这些繁文缛节。”

小衣被盗,本就让人心生不安。可见下手之人是个登徒子。偏偏这种事没法查。

“本以为丢了就丢了,哪曾想过了数十日,那件小衣被挂在了树上。来往路人都看了个仔细。所幸小衣上没绣字,也张不了口说话认主,然,受此耻辱那女娘当日吊死家中。”

“可见这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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