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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她挺想问问梁净词前因后果的,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开场白。

他不说这事,可能算不上刻意隐瞒,大概只是认为无需通知她,或者不能吓着她。无论哪种,都好理解。

梁净词的想法不难猜,这属于他的家事,他说过会“妥善处理”,那就一定妥善,过程不重要,他只会丢给她一个解决好的,稳定下来的结果。让她安心,让她看到的都是风平浪静。

姜迎灯隐隐预感到,她或许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到了这场风暴的边缘处。只要他坚定地守住她,为她挡着面前的风雨,就能保她毫发无损。

她没有理由不信他的承诺。

因为他是梁净词。

“今天回家吗?”

几天后,姜迎灯接到梁净词的电话,这话被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平静而温和的声线让她觉得无限温馨,不知不觉间,从“去我那儿”,水到渠成地变成了“回家”。

她说:“回。”

梁净词:“几点下课,我去接。”

姜迎灯告诉他一个时间,但最后却少上了一堂课,她没再通知梁净词,自己乘了地铁回了檀桥。他在做饭,一屋子烟火气,看到迎灯,说句“正好”,把人接进门,从玄关搂到厨房,舀了口汤送到她的嘴边,“尝尝看。”

味道鲜得她飘飘然。

姜迎灯笑着,回眸看贴在她身后的人,她踮起脚吻住他:“给你也尝尝。”

梁净词放下汤勺,认真地低头回吻。暖融融的落日余晖里,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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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迎灯很喜欢接吻,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没完没了地亲他。

在静下来的时间里,黑暗之中,绵软的大床中央, 她不着寸缕,伏在梁净词的身前, 亲得很缓很细腻。

余热还没散尽, 梁净词合了会儿眼睛,就随她去亲。小女孩的吻, 像一条涓涓的溪水流过体内, 隐约还记得最开始亲她时,那双单纯的眼睛如临大敌的模样,谨慎而慌张。

而今算是锻炼出来了, 会主动了,不容易。

“爸爸真的打你怎么办?”吻到中途,她戛然而止, 忽的满面愁容地问道。

“能怎么办?”梁净词将眼皮掀开一道缝,觑她一眼, 说, “挨着。”

姜迎灯煞有其事地想象起来那副场面,挠一挠下巴说:“我不应该担心你的, 我应该担心我爸。他上年纪了,肯定打不过你。”

梁净词想笑:“真有那么一天,恐怕我也是没有还手的资格。”

姜迎灯望着他,深思熟虑一番:“也对, 我爸爸肯定觉得, 好啊,叫你照顾我女儿, 你居然照顾到——”

话说到这里,她又把后半截吞回去,眉目一低,不接着说了。

梁净词瞧她:“照顾到什么?”

等了半天,她才吞吞吐吐交代:“就……床上啊。”

颇有几分下流的话,被她说得一本正经,还说红了自己的脸,她侧过身,歪歪斜斜地倒在一旁。

梁净词敛着眸看她,但笑不语。

姜迎灯又不知道心里在筹谋什么,过会儿瞥向他,注意到他松散的浴袍,替他拉拉紧,说:“穿好了呀,有伤风化。”

梁净词柔柔地握住她的手腕,又往上挪,捏了捏她的掌心,将她手拉到一旁,任由衣衫不规整地松弛着。

“都在床上了,还这么见外?”

“……”

姜迎灯暗暗揣摩,如果不是办完事,大概她也没有机会见到他这样不正经的一面,邪不压正的外交官,剥了衣服竟就只剩下邪了。

姜迎灯没料到自己在想这些的时候,嘴角不自觉挂着诡异的微笑。

梁净词将她这点不明所以的笑尽收眼底,看不懂,但也不戳破去问,就平平静静地看着。他一低头,忽然看见自己胸口挂着一片艳艳的色。

梁净词把她手扯过来,碰一碰,提醒说:“你的杰作。”

姜迎灯瞄一眼,惊得吸一口凉气,怎么这样迷乱?她好像也……没有那么用力吧。

他说:“每回都得留点儿记号,是不是?”

姜迎灯说:“我已经很小心了。”

梁净词笑笑,无奈地点头。

她揣摩了一下他的语气,不满地抬起下巴,五官皱起来:“你在怪我啊?”

梁净词用骨节蹭一蹭她撅起来的嘴巴,说:“我怪你什么了?”

姜迎灯说:“这才一个呢,你就怪我,我要多留几个。”

眼见这姑娘的獠牙就要啃上自己的脖子,梁净词赶忙用掌心遮住她的嘴唇,严正地说:“这儿jsg不行。”

看她不悦地别过头去,梁净词凑过来,亲一下她的脸,哄道,“这真有伤风化了。”

情情爱爱的时候也得讲分寸。果然,这人骨子里还是那个邪不压正的梁净词。

姜迎灯气愤地咬他肩膀,梁净词不恼,只是和煦地笑着,看看她,替她捋捋头发。

“对了,要送你件衣服。”良久,他忽然说。

说是衣服,其实是件装得很精美的礼物。包装盒拆拆卸卸都废了好一番劲,姜迎灯亲自动的手,最后掀开那丝绒盒盖一看,盒子里面正躺着一件松绿色的旗袍。

她惊讶地看他。

梁净词抬头捏一捏旗袍的衣襟处,说:“这什么料子,猜猜看。”

姜迎灯也跟着用手指搓了搓,手感凉凉薄薄,极轻极软,像是一片纱,半透如雾,颜色是没有攻击性的绿。这是罗,还是顶级的那种。

“软烟罗?”

有多少人能一眼看出这丝织品?是因为她懂吗?显然不是。

“和书里写的那种很像,雨过天青,四色烟罗,在古代是特别特别贵的,大户人家才会用。”姜迎灯都没舍得将衣服掀开仔细看,惊讶地问他,“这……你哪里弄来的啊?”

这叫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

梁净词挺悠闲地侧倚在床上,淡笑着说:“甭管哪儿来的,试一试。”

姜迎灯就当着他的面把这身衣裳换上了,但不气馁,非得追根溯源问哪儿来的。

“万一是别人穿过的,什么前朝太子妃留下来的,我可不喜欢。”

梁净词被她的想象力折服,笑说:“怎么能让你穿别人旧的。”

他一边看她换衣服,一边说道:“上月不是回了趟江都,就那时候托人做的。”

姜迎灯回忆,怪不得那时候说什么大不大的,原来这伏笔埋在这儿呢。

梁净词看着这温柔的松绿落在她身上,衣服本身就做得精美,让人一穿,才真正显出了灵魂,跟迎灯的气质相得益彰,娇柔清雅,亭亭玉立,他看出她的身上有种山清水秀的气质。

当时捏着这匹布时,心里想的就是这个词。

山清水秀,也是个顶级形容了。

好在他没走眼,大美美于气,这衣服衬她的气,再合适不过。

姜迎灯跑到衣帽间照照镜子,又欢欣地跑出来,眼里的高兴溢出,拉着梁净词的手,嘴上却在说:“你好奢靡啊。”

梁净词说:“贵倒是不贵。”

他伸出一只手,替她慢条斯理拧好最顶上那颗扣,说道:“就是真料子难找,想起有个亲戚家里做这一行,一问,家里还真藏了一匹。”

姜迎灯说:“是皇亲国戚吧?”

梁净词摇头说:“没,小老百姓。”

他这样玉韫珠藏的人,可不会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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