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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

 

她时常担心定州恐有变化。

可奈何自己在京城,且即便去了定州,又能帮上些什么忙呢?

她正趴在书案上发呆,秋韵走进来回禀道:“小姐,宋知说有要事要见你。”

宋锦悦混沌的神色渐渐清晰,她抬头看向秋韵,吩咐道:“让宋知去书房回话。”

秋韵去外间传话时,宋锦悦则是走到衣架处,取了一件绯色锦缎绣着满面海棠花的披风系在脖颈处,这才往书房而去。

可以不成婚吗?

“回二小姐,小的这几日一直盯着赵府,无意之中发现了一蹊跷之处,今日特意来回禀。”

宋知一进书房,拱手行了一礼,抬头看向二小姐,回禀了起来。

宋锦悦微微点头,示意宋知继续说。

“自打赵大人前几日回了赵府后,便不曾踏出过赵府,听说再过些时日,圣上便准许赵大人官复原职,这些日子,吩咐赵大人在府中安心休养。

虽说赵大人同赵夫人不曾出府,

可赵府每日倒夜壶的车马,却是一日要出府上两次。”

京城中大官人家的夜壶,大多都是每日寅时初自府中后门而出。

一日进出一次。

“可发现了什么?”宋锦悦开口问道。

对于宋知,她是信任的。

这些事自是不必她吩咐,宋知但凡察觉出异样,定是会去查清楚其中之事。

“小的跟着去了两日,发现这每日负责倒夜壶倒是不曾出现什么异样之处,只是……”他顿了顿,皱起眉头,“只是,小的发现,这每日负责倒夜壶的却并不是同一人。”

说到此处,宋知颇有些无奈。

他心思全在观察周围异样之处,倒是未曾细细打量过每日负责人的样貌。

倒不是他不曾用心。

实在是,那些人都穿着赵府统一的服侍,因着是倒夜壶的,自然带了帷帽,遮了口鼻。

若不是昨儿同今日刮起了凤,他这才发现那帷帽之下竟是不同的容貌。

他这才敢断定,赵府每日负责倒夜壶的人竟不是同一人。

只是不知,这每日两回的人手也是否是同一人。

他来不及细细再去查看,急忙将发现的线索回禀给了二小姐。

“罢了,自今日起,你仔细派人盯着那些人,看看这些都去了何处。”

既然赵府每日都会换人去倒夜壶,是否说明,每日出府的人和回府的人是不同的?

待宋知走后,宋锦悦便去见了父亲。

这些时日,父亲已能独自下地走上两步。

她到时,父亲正在廊下慢慢走着,见她来,宋国公停下脚步,看向女儿,不自觉间神色柔和了几分,笑着道:“悦儿,好几日不曾见你了,这些时日可还好?”

自打他受了伤,整日躺在榻上,先前女儿也是每日来坐上一坐,可久而久之,他的心境竟是被整日瘫在榻上折磨地有些烦闷。

也不喜热闹,也不想同他人多说上两句。

就连每日伺候他的田氏整日也是小心翼翼伺候着他。

宋锦悦走到父亲跟前,微微屈膝行了一礼,这才道:“这几日一切都好,想着几日不曾来瞧父亲,今日这才特意过来看看。”

“父亲,您身子瞧着倒是比先前要好上一些了,想来过不了多少时日,父亲就能恢复如常了。”

宋国公点了点头,看向女儿,竟是带了几分打趣的意思,道:“想来悦儿成婚时,父亲自是能痊愈的,悦儿莫要担心、”

宋锦悦面色微怔,讪讪笑了两声,并不曾接话。

“进屋里说话?”宋国公开了口。

宋锦悦摇了摇头,道:“我来看看父亲,还要回去的。”

宋国公面上的失落转瞬即逝,忙道:“你这些时日自是要忙上许多,切记照顾好自己。”

“父亲放心。”

“哎,也不知到时你舅舅可还能归来参加你的婚宴。”提起远在定州的舅兄,宋国公长叹了一声,心中自是明白,想来舅兄到时不能轻易归来参加女儿的婚宴。

宋锦悦望向父亲,喉间千言万语,终是压了下去。

她又行了一礼,这才同父亲告辞。

临行前,她又回头看向父亲。

宋国公自是看出女儿今日神色不对,想来定是有话要同他说,可见女儿又不肯开口,他也不想去为难女儿,追问为何。

父女二人就这般对视静默了片刻。

宋锦悦这才抿唇,看向父亲,终是开了口,“父亲,若是……若是女儿不成婚,可还行?”

她知晓,如今离着婚期也不过月余。

又是圣旨赐婚,悔婚又怎能轻易就成?

可她还是望向父亲,道出了心中的念头。

“悦儿,可是秦晟那小兔崽子在外头惹了什么桃花债不成?”

宋国公忙开口问道,心不由跟着提了起来。

若说秦晟待二女儿不好,他是不信的,听宋管事说起,秦晟总是会来探望二女儿,时常送了吃食或小玩意来。

可见心中待二女儿是珍重的。

且他甘愿被旁人指点诟病,放弃声誉,也甘愿为了二女儿自请入赘。

单单这一份真情,又岂是旁人可比的?

今日女儿同他说起不想成婚,他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猜想秦晟莫不是在外头惹了什么桃花债?

宋锦悦看向父亲,扯了扯唇角,自是不肯多说,随意扯了慌,敷衍道:“父亲多虑了,想来女儿是因着婚期将近,这才不想完婚了罢。”

“你不必担心,虽是成婚,也还住在府上,不过是你院中多住了一个人罢了,若是不习惯,那为父便吩咐人在府中另辟一处院落给秦大人就是了。

你切莫整日因着此事,终日郁郁寡欢。

为父今日瞧着你神色倒是不似从前,可见整日想着此事。

不如你同你表姐出去逛逛也好,不必担心银钱,为父自是不会苛待于你。”

宋锦悦只浅浅应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这才转身离去。

她生怕自己再多待一刻,眼泪便会抑制不住滚落出来。

她有些想念娘亲了。

不知娘亲可还欢喜她如今定下的姻缘?

自打那日她没见秦晟,又是一连过了数日,秦晟再未登门。

她自是没有派人去秦府打探。

整日少言寡语,秋韵那丫头见她如此,便悄悄去了秦府打探消息。

“小姐,听秦小姐说起,秦大人自那日从咱们府上离开后,便未曾归府,听说都宿在了吏部,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宋锦悦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上随意捧了一卷书简来瞧。

就见秋韵鬼鬼祟祟推开房门,同她说了这些。

宋锦悦微微蹙眉,将手中书简重重忍在软榻上的黑漆小几上,怒目瞪了一眼秋韵,斥道:“你如今真是倒是越发乖张,就罚你抄上三遍百家姓,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用饭!”

秋韵苦着一张脸,原本想要求情,可见后头自家小姐当真动了怒,不敢再出声。

嗫嚅道了一声“是”,这才退了下去。

心中不由暗想,自家小姐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了?

为何突然对关于秦大人的事情这般恼火?

不说一说吗?

宋锦悦整日郁郁,倒是一连过去了好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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