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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

 

见他坦然当众受刑,以维护寺庙清誉、佛法庄严,且这五十杖,杖杖见血,是十足十的真打,人们先前的鄙夷全然消散。

便是不满他还俗的僧众,也起了敬佩之心,再也说不出个“不”字。

早有候着的医僧将李蕴玉抬到寺内疗伤,山门关闭,围观的人群也慢慢散了。

苏宝珠随着人群往外走,表情呆呆的,似是被刚才的血腥场面吓到了。

“表妹?”王铎很担心她,“要不我们进去看看,我和殿下共事过一段时间,算是同僚,他们不会拦着不让进。”

苏宝珠疲惫地摇摇头,“我想回家。”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容易走到这一步,她本该高兴的,可现在心里茫茫然的,好像一下子没了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可有一条她清楚,李蕴玉原本就替她承受了蛊虫之毒,如今又生受五十杖刑,这段时间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接近他了。

王铎默不作声护在她身旁。

无意间瞥见树下有个人影很像三妹妹,仔细再瞧时,那人却不见了。王铎皱了下眉头,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不禁轻轻叹口气,七殿下这一还俗,刚刚平静下来没多久的长安,又要起风波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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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居殿,贤妃半躺在床榻上,一脸的病容,看姚氏的眼神还是一贯的冷淡。

姚氏嘴角永远挂着淡淡的笑意,“殿下既已还俗,娘娘也该早日为他张罗起来了,总是这般病恹恹的,可叫那孩子靠哪一个去。”

贤妃冷哼道:“我这病就是他气出来的,我看他主意大得很,根本用不着别人管他。”

“母子哪有隔夜仇?别说气话了,殿下自幼离宫,没自己的王府,也没自己的亲信,朝臣更是不认识几个。”姚氏放下茶杯,语重心长道,“他想不到这些,你得替他想到。”

“我想不到,我也懒得想。”贤妃毫不掩饰自己的怨恨,“他自己非要还俗,往后有什么事,就让他自己应付,是生是死,与我无关!”

姚氏是个轻易不发火的人,一听这话也忍不住生出一股怒气,“这叫什么话?他是你亲儿子,怎么就与你无关了?你在宫里过了十八年金尊玉贵的日子,太妃偏爱,皇上宠爱,内外命妇们捧着夸着,都是你儿子替你挣来的。”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他?”贤妃冷笑,“更要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强把我送进宫,我何来今日的尊贵?”

姚氏立刻明白她的心结所在,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原来你心里还记着这事,此事虽是你哥做主,可进宫也是你点了头的。”

贤妃一下子支棱起身子,指着姚氏骂道:“你还有脸提?我都要与王以安定亲了,要不是你跑到王家胡说八道一通,王以安能避去洛阳?我能误会他移情别恋,一赌气进宫?”

姚氏脸色大变,急急命人关上门窗,看着小姑子感慨道:“你在宫里能平安活到现在,简直是……呵,你真该谢谢七殿下。”

贤妃深觉失言,又羞又恼地盯视姚氏一眼,“反正我不掺和你们的事,你自去与他说去。”

姚氏道:“亲事怎好与他说?还得你开口。”

“亲事?”

“你哥的意思,亲上加亲,把嘉娘许给他,他有周家这个强有力的支持,想干什么干不成。”

“不可能!”贤妃断然拒绝,“我已选定了儿媳妇,你们想都不要想。”

姚氏慢慢坐直身子,蓦地想起法坛前的那个艳丽姑娘,眼神一凛,“是谁?”

贤妃傲然道:“王家三姑娘,性情和婉,秀外慧中,乃是最合适的七皇子妃人选。”

姚氏还不太熟悉长安各世家的关系,想了一会儿才想到这人是谁,失声叫道:“王以安的女儿?我的天,王家能和周家比吗?王以安能给你儿子提供什么助力?为了你心里那点子念想,就变着法儿的坑你儿子!你真是……”

蠢!见过蠢的,可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对上姚氏讥诮的目光,贤妃忍不住反讽道:“一心想帮我儿子是吧,好啊,让你闺女做小,周家一样能帮忙。”

姚氏的脸彻底沉下来了,起身道:“只怕此事与当初一样,剃头挑子一头热,是你一厢情愿而已,王以安可不似你这般没脑子。”

说完草草一礼,转身走了。

贤妃慢慢躺回软塌,口中喃喃,“怎会是一厢情愿,长安若不是他的伤心地,他怎会十来年都不回来一趟。”

不能与意中人长相守,纵然身处锦绣堆,也觉索然无味。想起那个俊朗少年种种的美好,贤妃不由落了一阵伤心泪。

泪珠儿划过手上的羊脂白玉,湿了那寸锦寸金的云锦,端起玛瑙杯喝一口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叫宫人往金银炉里撒一把龙涎香,幽幽叹息一声,沉沉睡去了。

-

夜风透过窗子的缝隙钻进屋子,床幔前挂着的香薰球微微晃动,本是安神的幽香,却让苏宝珠烦躁不已。

睁眼是他,闭眼也是他,明明想他想得不得了,就是不敢去找他。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随后是他的声音,“宝珠。”

幻觉吧,想他都想魔怔了。

苏宝珠翻个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几息之后,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光着脚跑到门后,“李蕴玉?”

“是我。”

“你怎么来了,伤好了没有就乱跑!”

“想你了,就来了。”他轻轻笑了声,“至于伤势,你开开门,亲自检查一番就知道了。”

若是以前,苏宝珠必定迫不及待打开门,笑嘻嘻打趣他,非把他弄得又羞又恼不可,然而现在,她只是靠在门口,低声让他回去。

“蛊虫会害死你的,我觉得我就想吸食男人精气的女妖精……”

门外没了声音,苏宝珠贴着门板细细的听,还是没有动静,垂头丧气回身,不妨一抬头,李蕴玉竟在屋子中间站着。

惊得苏宝珠差点跳起来,“你打哪儿进来的?”

李蕴玉指指窗子,“你没锁窗。”

“……”苏宝珠想开门溜出去,手还没碰到门板,就被李蕴玉从后抱住了。

她慌忙道:“不行,你会被我……啊。”

李蕴玉轻轻咬上她的脖子,“不要因为别人几句话就不理我,宝珠,我好想你,一直在想,想得快受不了了。”

“别,你这样会勾起蛊虫!”苏宝珠胡乱挣扎着,李蕴玉用力抱住她,不小心牵扯到后背的伤,疼得他一阵倒吸气。

苏宝珠立时不敢乱动了。

李蕴玉把她摁在墙上,“别动。”细细的吻,顺着脊梁向下。

丝带细微悠长的摩擦声中,襦裙飘然落地。

欢愉和痛苦一起涌上来,苏宝珠拼命抵抗着身体最深处的悸动,呜呜咽咽道:“你会死的,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

舌尖从小小的腰窝上滑过,“我不会死,你也不会,你该相信我。”

“可是,裴禛说……啊!”苏宝珠双腿一软,差点站立不住,“你轻点。”

“不要在这个时候提起别的男人。”手指更用力地探向更深处,“从此以后,我要你只想我,只想着我的喜怒哀乐,笑容只为我一个人绽开,眼泪只为我一个人流。”

“我要细细地吻你,吻遍你每一处,无论蛊虫的主人是谁,你的身体,都只记得我给你的感觉。”

月色皎洁澄明,透过窗子照到屋子里面来,高大的银杏树也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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