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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招弟更急了,一脚踹在吴家的铁艺大门上。
把身旁的王雪娟和陈婷都看傻眼了。
踹门的动作引发安全警报,门锁处响起了尖锐的嘀嘀声,吴母的注意力终于转回来,也终于看清了踹门的人是谁。
隔着一排铁护栏,曼招弟与吴母愤愤对视。
王雪娟衝着吴母嚷了起来,“阿姨,彤彤做错事可以教,别打她啊,家暴是犯法的。”
陈婷也附和,“对啊阿姨,有话好好说。”
虽然吴母仍维持着拽扯的动作不放手,但吴彤彤的尖叫声已经停下来了,肩膀一抽一抽的,一张脸满是泪痕,正茫然地看着门外的三人。
曼招弟眼睛瞪着吴母不放,“为什么打她?”
吴母回视曼招弟的目光,眼神带着不满,“我请你当彤彤的家教,只需要你教学习,并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曼招弟气得正要开口骂,罗盈春的声音忽然远远传来,开着电动车急停在吴家门口,曼招弟见到她焦急的脸庞,恢復了冷静。不仅罗盈春,连陈婷的妈妈也来了,还有刚才留下来的几位女同学。
一时之间吴家门前聚站了不少人,陈母走到陈婷身边,忙问是怎么回事,语气中似乎不讚同陈婷插手别人家的家事。
陈婷小声辩了几句,但最后还是被陈母一把拉走了。
几位女同学面面相觑,犹豫了几秒也跟着走了。
曼招弟顾不上这些,她看了罗盈春一眼,又转向吴母,“为什么打吴彤彤,她做错了什么?”
“这是我家的事,轮不到你过问。”吴母不耐烦地赶人,“你们赶紧走,别围在我家门前!”
“我们走了好让你继续打她?”曼招弟阴沉着脸,“这么多人看着你家暴,你就不怕我们报警?”
“家暴家暴!口口声声说我家暴,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打她?来我家闹,还踹我家的门,我都没跟你计较,你居然恶人先告状!”
吴母放开吴彤彤,气得不顾仪态,快步走到大门前按了开关锁,“一个个都说我打她,来,进来,全进来看看,只要你在她身上找到一处伤口,我马上跟你去警察局!”
大门打开,罗盈春第一时间走了进去,王雪娟也连忙跟上,曼招弟却是站在原地,与吴母凶目对持。
吴母的语气笃定且无畏,让曼招弟在愤怒中找回了一丝理智。这人大言不惭说自己没有打吴彤彤,若真是这样,吴彤彤为什么大声呼喊?
那头的罗盈春和王雪娟走到吴彤彤身边仔细检查她的手脚,连问了好几次有没有哪里伤着,吴彤彤却始终一言不发,木着一张脸不住地摇头。
的确寻不到一处伤淤,除了被拉扯的手背微微发红外,吴彤彤好好的,毫发无损。
但为何吴彤彤会大喊大叫?
曼招弟质问吴母。
“她哭得大声就代表我错了?”吴母骂道,“那我大声骂你是不是代表我有理?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不分青红皂白就往人身上安罪名,真厉害啊,真正义啊,你吃了多少年盐多少年米,乳臭未干学人出头!”
曼招弟一愣。
“都给我走!”吴母气极扬手,又要把几人赶出去。
王雪娟吵嚷嚷着不走,死活要吴母给一个解释,罗盈春看了看曼招弟,眼神里带着犹豫。
吴母坚持说自己没有打吴彤彤,却不肯解释吴彤彤为何忽然发出尖叫声。
曼招弟也为难地定在了原地,一时间犯了愁,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判断不出吴母是否说谎,可如果就这样离开,又生怕吴母会对吴彤彤不利。
就在这时,一辆小轿车停在了吴家大门外。
曼招弟回头一看,是吴父。
吴父西装革履,模样斯文,尽管已到中年,仍保持着良好的体态,他下车走进院内,见到院子里的几人时,明显一怔。
吴母唤着丈夫的名字急忙上前,语带控诉,“又成这样了!这回还招惹了彤彤的几个同学,又叫骂又踹门,死活说我打人,我真解释不清了。”
吴父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闻言扫视了几人一圈后,直接走到曼招弟跟前,“曼同学,方便聊一聊吗?”
曼招弟之前见过吴父两次,但仅限于点头打招呼的普遍礼仪上,并没有过多的接触,此时曼招弟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暗叹不愧是在官场钻历打滚的人。
明明罗盈春才是成年人,是更理所应当的谈话对象,吴父却能从三人中直接找到她,精准判断出谁才是惹事漩涡的中心。
曼招弟同意了。
聊的地方没有变动,两人站在院子里对持,这本就是吴家的家事,旁人没理由也没资格胡乱插手,不进屋几乎可以表明吴父的态度,但下一秒,吴父竟主动让罗盈春和王雪娟送吴彤彤回房间。
这提议一出,不仅吴母反对,连王罗二人也顿感诧异。
可既然当父亲的主动提出,王雪娟与罗盈春自然没有推拒的理由,扶着吴彤彤走了。吴母气急败坏地看了吴父一眼,显然不讚同丈夫的安排,急忙跟了上去。
曼招弟明白吴母的顾虑,毕竟吴彤彤的房间就像一个密封的牢笼,里面的布置与医院的病房无异,让人压抑至极。更别提房间里还安装了摄像头,正常的父母谁会在女儿房间装摄像头二十四小时严密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