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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曼招弟的鸡翅终于熟了,这会儿正大口啃着鸡翅尖,“其实补不补也没差,她家有钱,不念大学也饿不死。”
“你饱读圣贤书,竟固守迂腐古板思想。”娟姐一腔正义热血,话语忽换了腔调,“难道女子不该表现自我,勇闯一番丰功伟绩吗,主张深居简出墨守成规,成何体统?”
曼招弟瞥了王戏精一眼,“追古装剧追上瘾了?”
“嘻嘻,你怎么知道?”王雪娟贼笑了一声,往麵包片里夹了块棉花糖,放在烧烤炉上。
曼招弟对她的奇异吃法实在不敢恭维,嫌弃地拧了拧眉,“罗盈春也在追。”
整个暑假,罗盈春姨姨都在追某部大热的古装电视剧,连吃饭也要捧着手机看,追上头了,还会向曼招弟分享剧情。
曼招弟不爱看电视剧,对这种千篇一律的戏路无法共情。而且更让她难以理解的是,前人好不容易推翻几千年来的封建皇朝统治,解放思想开启民智,现在居然倒退复旧,流行追崇这种愚昧古製背景下的电视剧,真的不是脑子有坑么?
再配上‘大热’这个词,讽刺。
“我为了这部剧还特意充了会员。”旺旺雪饼以为曼招弟也爱看,说得起劲,“但比起女主角,我更喜欢皇后,不愧是老戏骨,那演技简直炸裂。”
曼招弟不予置评。
很快旺旺雪饼又把话头转回吴彤彤身上,“吴彤彤这几次考试测验都是倒数,她妈没有找茬发难吗?让你退补习费之类的。”
“没有。”不仅没有让她退钱,还多给了,哪怕曼招弟不收,吴母依旧坚持给。
传说中的人傻钱多。
“真是怪人一个。”王雪娟也搞不懂吴母的脑回路,“难道是好事近了?前两个月吴彤彤她爸不是评绩称吗,听说下半年准备调任,她妈这么大方,估计是稳升了。”
曼招弟挑了挑眉。
“难怪每回遇见她都是乐呵呵的。”王雪娟把烤好的麵包棉花糖卷起来,咬了一大口,“也不打吴彤彤了。”
曼招弟看着炉子里烧成枯灰的炭块,迟疑了半晌,问道,“这段时间你有见过吴彤彤的大哥吗?”
“她哥?见过啊。”王雪娟想了好几秒,“我哥放暑假回来第二天,我们一家人出门喝早茶,刚好遇见他爸载着吴彤彤的哥哥弟弟出门,估计是出远门,我当时瞄见后车座放了个大背包。”
曼招弟心里了然,怪不得暑期这么长时间,不管哪天到吴家补课都见不着吴彤彤的大哥和小弟,原来是出远门了。
王雪娟正要说什么,但瞧见吴彤彤走回来,便不再开口了。
烧烤活动到了尾声,王雪娟还端出生日蛋糕,一群人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又是一阵欢腾热闹,吃完蛋糕已经快十点了,曼招弟看时间不早,便给罗盈春发信息。
信息发出去不久后,吴母也来接吴彤彤了。
吴家和王家因家门朝向不同,看起来像绕了两条道,实则两家中间隻隔了几户人,相距很近。
不少同学已经提前走了,有两位同学刚走出王家大门没几步,看到吴母又来了,忍不住小声调侃,“富家女真是矜贵,就几步路,有必要吗?”
声音不大,但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王雪娟正站在门口送人,留意到吴母阴暗不定的脸,心里莫名一咯噔,连忙让吴母稍等,然后急匆匆回院子喊吴彤彤。
那两位同学并没有注意到吴母的神色,聊聊笑笑结伴离开了,而吴母等到吴彤彤出来,和主人家客气了几句后,也回家去了。
曼招弟并不知道这段小插曲,坐在院子里等罗盈春,吴彤彤离开后没几分钟,忽然一阵嘈杂声从不远处传来。
乍一听是家长在责骂孩子,正当曼招弟要听清楚时,一道长而刺耳的尖叫声猛地扎进耳膜。
曼招弟的肩膀不由一颤,连忙站起身来,伴随着尖叫声而来的,是凄厉的哭喊,嘶哑地穿过寂寂夜空,显得格外突兀。
不仅曼招弟,留下来帮忙清洁打扫的女生们也听到了,陈婷疑惑地左右张望,“这是什么声音?”
“好像有人在哭。”另一位女生也走过来。
“是吴彤彤家。”王雪娟脚步匆匆地从屋内跑出来,“应该是吴彤彤在哭。”
“怎么回事啊?”陈婷一脸紧张。
“肯定是她妈又打她了。”王雪娟走出大门望着某个方向,“这老女人,狗改不了吃屎!”
家暴!?
这人怎么敢!
成熟一点清醒一点
曼招弟的心高高提起,耳听吴彤彤的喊叫声越发的大,再也顾不上别的,直往吴家快步跑去。
王雪娟和陈婷也赶紧跟上。
留下来的同学很是不安,“不如先去喊大人吧?”
三人跑到吴家家门前,尽管门前灯光不足,但透过户外花园的镂空护栏,曼招弟一眼便看到院子里蜷缩着身,不断甩手臂呼喊的吴彤彤,而吴母侧站在吴彤彤身边,明显一副拉扯的姿势,把曼招弟急得狂按门铃。
门铃声响,吴母却没有松手也没有开门,她回头望了一眼大门,又继续拽拉吴彤彤,嘴上警喝着让吴彤彤快点进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