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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罗盈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么多人烧呢,佛祖哪管得过来,合掌拜一拜别给环境污染製造压力,这才是最大的功德。”
曼招弟挑眉,好家伙,这思路比她还清奇,主打一个厚脸皮与白嫖。
寺庙很大,不同的神仙管不同分区领域,求财求子求姻缘求学业,被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没有一座神佛是闲着的。
曼招弟看着每个殿里络绎不绝的信客,心想国人真是物尽其用,不养闲神,连神仙的羊毛都要薅个干净。
最优秀的还是罗盈春姨姨,又薅又嫖,隻见她眼神坚定,目标明确地走进财神殿,跟在一个举着长香的老婆婆身后,然后双掌合十对着财神爷爷各种念念叨叨,叨叨念念。
袅袅烟雾中,罗盈春姨姨的脸容显得格外认真,格外虔诚,那黑眼珠炯炯发亮,仿佛祈求的是世界之最的业绩与成就。
为了飞黄腾达与家财万贯,罗姨姨真的很拚了。
曼招弟站在殿外看着这一幕,要命,很想笑,真的很想笑。
于是曼招弟憋紧嘴边的笑意,悄悄举起手机,偷拍了一张罗盈春姨姨的黑历史。
终于等罗盈春跟财神爷爷‘沟通’完,曼招弟才走上前去,“还有什么佛什么神要拜?”
“没有了。”罗盈春心满意足地离开,“我从来都不贪心的。”
曼招弟睨了她一眼,哎哟喂,罗女士,你说这话真不心虚,刚才是谁为了荣华富贵在财神殿里念叨了十多分钟?
财神爷都怕你了。
求完拜完,两人准备离开,走出寺庙后,罗盈春要买小风车,正在一个摊檔前挑拣,忽然天空一声巨响,高亢的‘大姐头’远远地传来。
曼招弟当即眉睫一跳。
转过身,果然是某块阴魂不散的旺旺雪饼。
王雪娟迷妹手里捧着一隻娇俏可爱的小红烧乳猪闪亮登场!没想到居然能千万人中偶遇到曼大姐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她跑到曼招弟跟前兴奋地打招呼,“曼姐,你也上山啊!”
上山的曼姐眉头紧皱:“”
尤其看到王雪娟身后的王父王母,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罗盈春看着慢慢走近的前雇主,拿着风车的手没由来一抖。
曼招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罗盈春的小动作,低头悄声对罗盈春说道,“如果你不想打招呼,我们可以先走。”
成年人的任性往往带着顾虑,罗盈春抿了抿唇,摇头,“没关系,这个时候走开不礼貌。”
王父王母认得曼招弟,但见到曼招弟身后的罗盈春时,双双露出尴尬的神色。王雪娟也意识到罗盈春与自己父母的气氛不对劲,捧着小乳猪满脸局促地站在几人中间,看着比罗盈春还要尴尬。
是王母先打破沉默,她牵起一个客套的笑容,“盈春,好一段时间没见着你了,学校的工作还适应吗?”
罗盈春点了点头,脊梁挺得笔直,“挺好的,同事都很好。”
这一句似乎话里有话,王父始终没有作声,王母急转了话头说道,“想不到你和我们小娟的同学认识,真是巧。”
“是邻居家的妹妹。”罗盈春神色和语气如常,无丝毫的畏缩之态,要是换作以前,她想也不敢想自己能挺直腰杆,直面前雇主,但现在,她就是敢。
不知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还是因为心里终于释怀明白,错不在己,不必自责自怨。
王母没多说其它,隻点点头,又闲聊了几句后,一家子便走了。
王雪娟依旧捧着那隻烧乳猪,想跟父母走,却又迈不出腿,不时回头看向曼招弟。
那表情仿佛吃瓜吃不饱,全身肢体动作外加连眼神都在问,‘真就这样走了?这样真的好吗?好尴尬啊,怎办啊’。
曼招弟瞧她这个模样,也替她尴尬了。这块饼铁定是公主病犯了,脑子各种不切实际思前想后,忍不住开口吐槽她,“别神神叨叨的了,拜你的神去,大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不是女娲别以为自己能补天。”
吃瓜饼子懵了一下,扁嘴不满,“路人甲也有评头论足的权力。”
“很不幸,我和你连路人甲也算不上。”曼招弟没好气地朝饼子挥了挥手,示意她快走,“但你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评头论足是贬义词。”
王雪娟懵了半秒后才听明白大姐头的抨击,嗷嗷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郁闷,并差点扔了手上的乳猪头来泄愤。
曼招弟表示你敢扔我敢捡,就怕你怂不敢扔。
最后,怂货娟姐灰溜溜地走了。
细风轻拂而来,罗盈春手里的风车呼呼地转,曼招弟看了罗女士一眼,见她脸无异常,也没多问,两人一起离开了。
下山走的是另一条道,虽然远一些,但人少,路面也宽,路两旁的风景格外好,沿路栽种了整一排的木棉树,红彤彤的花骨朵缠满枝头,有的已经开花了,片片团团挂坠在树上,显得格外喜欣欢庆。树下的罗盈春不时挥舞手上的小风车,还额外附赠真人版‘呼呼’‘哔哔’各种幼稚音效,十足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