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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招弟不给,死死把校牌攥在手里,还特意用缠着纱布的左小臂挡在身前,“我的脚伤就是最大的证明,证明有了,是你自己不拆也不看,怪谁?还有,不要碰我,要是我伤势严重了,我肯定投诉你。”
“呦,投诉啊,真不得了啊。”薛管瞪圆了眼,阴阳怪气地讽了一句,“高二一班真是好样的,不愧是重点班啊,学生都敢顶撞老师了。”
“你也不愧是管纪律的。”曼招弟丝毫不怯,倨傲地回视薛管已然发怒扭曲的脸,“这么大的证明当作看不见,死守不合理的规定。我不服,为自己申辩,你就用万能的‘顶撞老师’来给我栽罪名,还模糊边界,把错误上升到班级,难道老师都是这样的吗?全用‘师威’压人,不给学生辩解?”
薛管大概没遇到过曼招弟这般伶牙俐齿的,气得猛地一把拉起曼招弟,狠狠拽住她的手臂往上提,“行,你既然这么想为自己申辩,那去办公室吧,去跟年级主任,跟你们班主任辩解,走,起来!走!”说着又要去扯曼招弟的校服。
“走就走,别扯我的校服。”曼招弟烦躁地甩开她的手,满脸不加掩饰的厌恶,“我说了,别碰我!”
“快给我走!”薛管怒火中烧,语气凶恶地大声骂道。
让她快,曼招弟偏不紧不慢,她扶着墙,故意一步一步慢吞吞地往外挪,那速度堪比龟速,走了将近两分钟才走出教室,薛管见着她的动作就来气,“你走快点!”
“我说了,我脚受伤了,你是选择性看不见吗?”曼招弟无视她的无脑盛怒,讥讽,“要是你等不及,可以让主任他们过来,我不是诸多挑剔,不通人性的人,在这儿等着你也行。”
薛管更气了,恶狠狠地瞪着曼招弟,瞪着瞪着,似乎认出了曼招弟来,“你就是罗盈春的那个妹妹吧?”
曼招弟斜睨了她一眼。
“我就说,你看着怎这么眼熟呢。”薛管一张因上门牙歪斜而突出外翻的嘴,挡不住那一泼口沫星子,直往曼招弟脸上喷,“上次放你一回,你还真得意起来了,说话不知分寸,没大没小,以为我还会放过你?”
曼招弟犯恶心直往后躲,正要争辩,身后传来了一把脚步声,往后一看,是高二年级的主任,当初曼招弟办转学手续,就是他负责接待的。
“怎么回事?”年级主任见着二人在教室门边拉拉扯扯,连忙走了过来。
“主任,你来得正好。”
薛管先发製人,快步迎了上去,“这位学生说自己腿伤了,没提前递交请假条,也不愿意出操,我让她出示医院证明,她出示不了,我便公事公办,按照规定记名处理。结果她不配合,还一昧顶撞老师,说要投诉我,还要找主任你申辩理论,我这不是没了办法,想着教育教导,可她怎也不愿意听,我都不知该怎么处理了。”
曼招弟真是服了这人歪曲事实的嘴。
年级主任闻言看向曼招弟,“曼同学,是这么一回事吗?你怎么不配合薛老师的检查呢?”
曼招弟恨不得当场发飙,班上还有另一位同学在,目击了全过程,最好把人喊出来对质,评评对错。
但她自己惹出来的争执,根本不可能牵扯别的同学,咬着牙说道:“主任,不是的,事实与薛老师说的不一样。”
先发製人不一定真正製人,曼招弟勇字刻心口,大胆得很,面对大人根本不带怕,“我的脚的确是伤了,而且伤得不轻,连夹板也上了,纱布上也有渗出的药迹。”
曼招弟说着,伸出自己的伤脚让年级主任看,年级主任点了一下头,哎呦了一声,“看着是挺严重。”
“我认为比起医生证明,我的脚伤更能证明我行动不便。”曼招弟看着阴沉着脸的薛管,故意一改嚣张态度,变得异常端正,“医生证明可以作假,但我的脚伤不能作假,我还对薛老师说了,如果不信,可以拆开我脚上的夹板和纱布看,但她死守条例规定,不听我的建议,还说我耽误她的检查,坚持要拿我的校牌记名。”
“我觉得这样做是本末倒置,对我非常不公平,所以拒绝了。”曼招弟不卑不亢,“而薛老师却认为我这种行为属于顶撞老师,让我去□□办公室找你们,说让我申辩个够。”
“我同意了,但我腿伤了,走得不快,薛老师可能是有别的任务,等得不耐烦了吧,所以说我不愿意听训,但并非我不愿意,而是我真的走不快。之后,就是主任你看到的了。”
比绿茶谁不会?曼招弟茶言茶语,非常不心虚。
而且根本捉不到错处,气得薛管睁目怒瞪。
“原来是这么件小事。”年级主任笑了一下,“薛老师做事认真,这一点非常不错,全赖薛老师的严格严谨,才有我们高二年级的好纪律、好作风。”
薛管陪笑了一声,谦虚着说主任谬讚的话。
曼招弟看着薛管狗腿子的模样,内心暗暗鄙视,但同时听出了年级主任的暗示,他是打算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如果真这样,自己也得顺势而下,见好就收,免得逼得太紧,全世界一起翻车。
“不过曼同学这脚伤看着真严重,瞧,手也伤了,是摔的吧?”年级主任问道。
曼招弟点了点头。
“切记要注意安全。”年级主任说道,“你们是学生,任何时候,安全都必须排在第一位,绝不能轻率大意了,不然影响了学习,也影响了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