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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她担心自己费尽心力,不但不能让季青珣的人归服,反而树了一个?大敌,所?以她必要步步小心。

听她真的对季青珣存了杀心,上官峤说不出一个?字,到?底是自己口不择言了。

“上官峤,你走吧。”

“你说什么?”上官峤倾身过来,盯住她的眼睛。

李持月闭上了眼,尔虞我诈之时,最忌谈情。

事实上,在上官峤去边关之前,李持月确实会对季青珣下手?。

可是,有必要告诉他?吗?

就为了照顾他?的疑心病?

上官峤不放心,是觉得季青珣能重得她的信任,还是觉得以她的本性,会做出什么背叛他?的事?

无?论哪一样,李持月都不能接受上官峤心里对自己有这样隐秘的质疑。

难道上官峤,又变成了另一个?季青珣?

“和我在一块儿,于你是折磨,我想?让你做回那个?咸池殿里的起居郎。”

他?固执说道:“三娘,我不走。”

“我三心二用,在男人堆里来去,你竟也?不嫌弃吗?”李持月说着这句,红了眼眶。

上官峤将她抱紧,“我从未嫌弃,更?知道你在做什么,三娘,你可以做和男子一样的事,但可不可以,不要再委屈自己……”

李持月的眼泪到?底是滚了下来,埋首在他?肩上半晌,终究说道:“我们先这样吧,等到?来日?,我心无?挂碍,不再受制于人,你也?未改心意,我们再重新?来,好不好?”

一句“好不好”,却没有给上官峤选择的余地。

马车停了下来

上官峤和她如凝固在一起的塑像,没有放手?的意思。

“上官峤,不要因为我,变得不像你了。”

环抱她的手?臂慢慢松动,上官峤垂头?掀开了帘子。

李持月扯住他?的袖子,说道:“记好了,你弃佛从儒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扭头?看来,眼中灰蒙一片,“公主是担心臣一蹶不振吗?放心吧,不会的。”

说罢,就下了马车。

李持月独自坐在马车中,再也?忍不住,捂住脸哭声压抑。

“季公子, 刚刚那一对儿是什么人啊?”

酒楼里,见季青珣回来了,举子们请他入席, 一齐问起了方才的事。

居然见到解元和□□脚相向?,可真是件破天荒的新鲜事。

季青珣喝了一杯酒, 道:“那不是一对儿。”

另一位自诩风流才?子的男子折扇一摇,“那小娘子如此美貌, 季公子莫非有意?”

季青珣盯着青瓷酒盏, 没有说话。

他只道自己猜对?了,“若真如此,两个热血男儿为了美□□脚相向?,当?真算得上一桩风月美谈了。”

“季公子可是得了相国千金的青眼,就是再美貌的小娘子, 怕是也入不了他的法眼吧。”

事实上, 这些书生与季青珣私交不深,这许多事都是道听途说的。

这位解元就算去了□□所居的令贤坊, 也不让任何□□舞姬相陪,更不会为她们写?诗填词, 连酒都极少喝, 真是没有半点风流文人的秉性。

他们能混在一块儿,盖因仰慕季青珣的文采, 更觉得与这位解元一起走很?有面子,而且常引得小娘子们竞相偷瞧,是以?聚集在季青珣周遭的人才?越来越多。

寻常季青珣连话都少,一场宴集只写?一首诗就搁笔了, 连官员置宴相邀都不肯去,和寻常举子其实聊不到一块儿去。

听他们说起什么相国千金, 季青珣摇头:“不,没什么相国千金,季某已经有中意的人了。”

“就是季公子所唤的……阿萝?”

季青珣不喜欢别人这么喊她,带了点警告:“这名字你?们不该喊。”

“知?道知?道,你?都喊人家的闺名了,该是两心相通,只等取得功名提亲去了,怎么她还和别的男子在一块儿?”

“难道那是她哥哥不成,她哥哥不愿把妹妹许给你??”

众人七嘴八舌地猜测,季青珣已没了谈兴。

“在下怕是得去寻个医馆,恕今日不能相陪了。”说着,他将?银子放下就离去了。

回到住处,立刻就有手下送来了一封信。

“主子,是宫里出来的人,送到惊鸿坊旧宅去的。”

李牧澜自然知?道季青珣已经不住在那儿了,事实上,季青珣所居何处,如今已经是满京皆知?了,此人更是成日呼朋引伴,饮酒作乐。

众目睽睽反而不好下手。

他的人去送信,还得假装不知?道要送给何人,当?然只能往惊鸿坊丢,不过那原本就是季青珣的地方,从宫里出来的人这么显眼,信自然能送到他的手上。

季青珣拆开信看,是韦玉宁的笔迹,还有一封是给韦琅从的。

信的内容虽十分含糊,但季青珣知?情,自然看得明白。

信末说起了自己因为公主迫害,在悦春宫被欺负压迫,只让他尽快回信,若是可以?,寻个法子将?她带出宫去。

回信则可以?呈给东安门的令小内侍,他会帮忙带入宫。

季青珣又看了给韦琅从的信,说什么战事将?启,请他迁居,不就是罗时伝上书关?陵出现?韦家余孽的事嘛。

这样的事,又是谁透露到形如孤岛的悦春宫中去的呢?

韦玉宁在宫中能找到的送信门道,也不免让季青珣起疑,或许韦玉宁自己也知?道,才?故意含糊其辞,叫人猜不到。

到底是谁想借机窥探季青珣和韦家的往来呢?

阿萝大抵没有这个必要,若有此意,也不会放任韦玉宁在悦春宫这么久不闻不问。

而且信中内容于她已经没有必要,她要么拿封信质问自己,要么先按下看他有没有按照约定押送韦家人入京。

那还能剩下谁,已经不必猜了。

看来不会信也不好,季青珣提笔在纸上写?下“诸事已妥”四个字,随即装进信封之中,交给了手下,嘱咐他第四日再递到东安门去。

待人出去了,季青珣起身打开了一处暗格,一块黄色的布帛,因埋在地下年?久,已经不是明黄色,还带了斑斑霉点。

正是当?年?先皇帝写?给韦家的传位诏书,后被韦皇后贴身宫人藏在发髻之中,趁乱带出了皇城,又离开了明都。

这诏书是昨日才?送到的季青珣手上的,从谓宁的坟地里掘了出来,被带着快马加鞭地送回了明都。

上头已经有些腐坏了,但盖着的两处传国玉玺大印仍旧清晰,传位于韦皇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只是韦氏宫变失败,诏书才?没有大白于天下。

如今折腾几年?,终于握在了季青珣的手里了,韦家已经彻底失去了价值,再过半个月,冯氏和韦琅从的儿子就会进京,关?陵的韦琅从拒消息也被旧部带走了。

就算阿萝不说,他也得把韦家的人杀光。

昨日见到诏书时,季青珣竟察觉不到半点激动。

手中拿着的是他几年?来一直在找的东西,可会不会也是阿萝的催命符呢?

皇位,和阿萝,于他而言究竟孰轻孰重呢?

季青珣将?诏书随意撇了回去,仰倒在胡床上,眼神失去了神采。

东宫里。

李牧澜看着那“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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