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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阵,起。”
淡然的声音自她上空飘来。
剑祖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将步思帷就地格杀,因为他知道就算步思帷如今无法移动了,照样能够使她那些小手段从他的剑下逃生,所以,他必须要用足够强大的方式,将步思帷的每一条生路都封锁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趁着步思帷被他从世界的记忆中学来的手段锁住的时间,他抓紧调动体内无色的灵力。
七杀剑阵,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不适用于实战的剑法。
它虽实力强悍,但使用条件却极其复杂,不仅要求使用者具有极为充沛的灵力,而且还要求要在七个不同的地方以灵力布下标记,最终将格杀者引入那七个标记的中心,方得以开启阵法。
如此繁复的使用手段,几乎没有几个人能成功地完全实施一遍,这也就不奇怪,为何早在千年之前,这一剑法就已经失传。
但是这些,对于曾经在千年前成功启动过剑阵数次的剑祖来说都不是问题。
在挪转打斗的过程中暗暗估计好了标记,并将灵力埋入其中,再通过简单的诱导让步思帷主动踏入他所布设下的陷阱之中,这一切对他来说,早就已经是熟门熟道的事情了,只是……一想到要再次破戒杀人,他的内心不免有些许凄凉。
但是很快,这缕凄凉便被成功启动剑阵的声音所掩盖。
七杀剑阵之所以谓之七杀剑阵,不仅是因为其启动条件当中要求的是七个标记,更是因为……其有七种杀法。
细密的丝线缠绞在身上,就如同无数细密的刀片刺入了皮肤之中一般,不过轻轻一用力,鲜血便从身体的各处飞溅了出来,几近要将步思帷给淹没成一个血人,而这,仅仅不过是七杀剑阵之中的第三杀罢了。
但即使如此,在剑祖俯视之下的那人,依旧是支撑着星倾,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漩涡的控制早已被破除,魔尊举着剑在剑阵中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她的视力早已丧失,就连迈出一步,也很困难。
四杀。
剑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从没有人能撑得过七杀剑阵,不管他是世界的宠儿,还是惊才绝艳的天才,全都没有一丝例外地死在了这绝对的暴力之下。
这也就是为什么,剑祖对这早已被世人所摒弃的七杀剑阵如此青睐。
因为强大,只因如此。
只有强大,才能维持得住秩序。
他需要强大。
五杀。
那人依然没有倒下,但早已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想必,现在只是被求生的意志所支撑着了吧?
即使她真的扛过了七杀,也再无法对剑祖造成任何威胁了。
所以剑祖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虽说等待往往才是最难熬的。
六……
浅蓝色的光芒倏然从天而降,强势地将计数完全打断。
剑祖的瞳孔不受控制的瞪大,七杀剑阵……
剑法“轰”的一声破碎开来,衝击波将已经化作了废墟的慕阳城又彻底碾压了一遍,这次就连石块都已经化作了粉尘。
熟悉的人怀抱着浑身是血的魔尊站在原本剑阵的中央。
她的手上,浅蓝色的星辰正在闪耀。
那是,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的产物。
延长战
“你傻吗!和三个人打还把魔宫留在自己身边!”
孟易觉扛着满身是血的步思帷, 张口就是骂。
星倾被她从步思帷紧紧握住的手中扒拉了出来,此时正被她握在手中,但是她也不会用剑, 所以星倾比起剑来说其实更像是一把法杖, 还是那种随便动动就能有灵力发出去的法杖。
不过好在, 星倾这孩子不挑主人,重量自动匹配到了孟易觉能用的正好的程度, 所以她用着也还算是顺手。
步思帷微弱的喘气声在她耳旁轻轻地拂着, 简直比她身上此时正不断滴落下来的鲜血还要缓慢, 一副……活不长久了的样子。
不, 她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孟易觉又怎么敢要求过多。
一想起自己赶到时, 从天空中看到的,那副被万千剑刃所蹂躏过的步思帷的样子, 孟易觉就感到一阵阵后怕。
无论魔尊再怎么强大,她终究都不过是□□凡躯, 怎么可能承受得住那天杀的七杀剑阵。
“啧!”
孟易觉本就没法像步思帷一样凭借锻炼到极致的战斗感官来闪躲无形之剑的攻击, 更别提她现在身上还背着个人, 简直是连行动也不方便, 所以她只能选择用笨办法,用厚厚的灵力护罩将自己整个人罩住,不过好在她这副躯体天生就是为了修炼打造的, 体内灵力多到不像话,一时半会之间剑祖竟然还真的突破不了她的防御。
“你……”
刚刚还气若游丝的步思帷突然冒出来一个音节。
孟易觉紧张极了,立刻停下了手上的攻击, 附耳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
“危险……”
步思帷抬起手指, 指了指自己现在还戴在脖子上的项圈。
那个束缚用的用具现在已经看不出它的本真颜色了,无论是皮革,还是金属,都被血所浸透,和皮肉连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