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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相信我的话。”
说完之后, 紧紧盯着孟易觉的药鬼下了这么一个论断。
“的确,那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的话呢?”
孟易觉坐在高位之上, 语气闲淡, 就好像她现在与药鬼在讨论的不是能关乎步思帷生死之事, 而是一桩于她而言无关紧要的生意:
“倒不如说, 你会因为觉得我会相信你就傻愣愣送上门来才让我感觉到惊讶。”
其实她完全可以就地格杀药鬼,但是她没有, 除了顾忌步思帷以外,还有一半的想法便源于此。
奇怪的反向思维, 之前致使她落入剑祖陷阱的也正是这种思维,但孟易觉一向是个死不悔改的性子。
她到底想要看看, 在这种近乎必死的局面下, 药鬼会为自己说些什么来辩驳。
这一番话很明显将药鬼问得哑口无言了。
在他预想中, 此时的孟易觉该是焦急的, 甚至到了一种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但是真正到了魔宫以后,他才发现, 太过狂妄自大的是他,至于孟易觉,人家还是该怎样怎样!而且还有……
药鬼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魔尊。
对方此时正站在殿下, 脆弱的后背完完全全暴露在修仙者的视野之中,却对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敏/感异常, 让他现在就连手臂动一下都害怕自己下一秒手臂就会当场落地。
他承认这是一棋险招,无论魔尊是否陷入危机之中,他也承认自己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有些衝动不理智,毕竟,当时的他可是自信满满的觉得,只是对上孟易觉的话,逃脱……大抵是不成问题的。
但现在有了步思帷在孟易觉的身边,事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起来,看来,他今天必须得折损些什么在这里了。
“‘就算剑祖那么相信他自己对于我的判断,应该也不会把他身边的摘星层派过来送死吧?’,你是不是在期待着我这么想?”
孟易觉打了个哈欠,似乎已经开始对这场对话感觉到厌烦了:
“说到底,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就让步思帷去尝试敌人送来的法子啊,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也太弱了一点吧。”
殿堂之上的无情道笑了,但就是这个笑却让人感觉到有几分毛骨悚然的味道在里头。
一种莫名的心悸感衝上药鬼的心头,就好像他现在如果不说些什么的话,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等等……!”
拖延时间的话语还没有完全形成,便被孟易觉轻描淡写的话语所覆盖:
“把他削成人棍,但是别杀了他,这点事,能做到吗?”
只在下一瞬,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红影在药鬼面前诡异地闪过,几乎是感觉不到痛感的快速,唰唰两下,属于人体的部位便带着血腥的气味腾飞而起。
……而仍然呆立在原地的摘星层几乎都没有反抗的余地,就直接被魔尊给踹倒在地,如玉般的一张脸在大殿的地上摩擦,沾染上了数不尽的灰尘。
痛感后知后觉地传来,大抵是这次有了心理准备的缘故,药鬼没再狼狈又难堪地叫出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隐忍的闷哼。
绿色的灵力流动,阻塞住痛感尖叫着向大脑奔来的道路,他毕竟是药道,就算没有什么实战的经验,对于止痛的法子也几乎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魔尊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对自己像隻狗一样听从一个修仙者的命令没有半点意见。
她将鲜红色魔力所化就的剑刃抵在药鬼的脖子上,只要他胆敢有一点轻举妄动,剑刃便好毫不犹豫地深入他的脖颈。
男人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和血液、灰尘混在一起,让原本如谦谦君子的模样都变得狼狈不堪了起来,可即使如此,他的嘴也没有停止说服孟易觉:
“你应该清楚,要是论天下药道,百十年间,没人能比得过我。”
诚然,药鬼的确有资本说出这种话。
天下药道唯纱维谷,而纱维谷药道又唯药鬼这一新生的摘星层马首是瞻,所以就理论上来说,他说的是对的,但对于孟易觉来说,他还是有些自夸了。
她冷笑了一声:
“呵,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但是很抱歉,我已经离开了修仙界百年,对于谁是药道中第一人这件事,恐怕一点都不清楚。”
世界意识都无法解决的事情,药鬼一张口就想说他能缓解?
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都让孟易觉觉得有些想要发笑了。
“我现在唯一清楚的事情就是——”
懒懒地坐在高座之上的女人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你,是剑祖那一派的吧。”
是,或许又不是,但孟易觉不会为了这么百分之零点几的几率去让步思帷冒险。
“这个我可以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
无情道打断了他,看向他的眼神说不上来的阴冷:
“你实在聒噪得很。”
要不是看在孟易觉初回修仙界的时候,对方和他说的那一番话的份上,孟易觉根本不可能和他平心静气地聊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