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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狐狸眼瞬间瞪大。
对方没有停留太久,只在她的唇瓣上留下了点点湿润之后便退了回去。
“孟、孟……”
魔尊瞠目结舌,整个脸都快要被蒸熟了。
“啊,不好意思,”
孟易觉后知后觉地舔了舔唇,舌头上还残留有步思帷唇瓣的感觉:
“该怎么说呢?看见你这个样子,稍微有些……嗯,心动?”
“啊……啊……”
步思帷红得娇艳欲滴的唇瓣微微张开,但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过了许久,她才终于稍稍整理好心情,小声说道:
“嗯……嗯……好的……”
孟易觉也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这是从哪里来的突如其来的衝动,但她一直都是那种大脑服从于身体的类型,所以她也没多想,直接就亲了上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步思帷已经变成像现在这样,如同一个红彤彤的虾子一样了。
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孟易觉正色道:
“所以说,你既然知道这是梁旅落的东西,为什么还留在宫殿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提到这个问题,步思帷就连神色都变得有些恍惚了起来。
她走近了那潭血池,缓缓蹲下,手指拨弄着那如同鲜血一样的液体。
血池被葱白的手指划出一道道波纹,看上去纯洁而又无害:
“只要待在这里,心情就会变得平静一些,能让我暂时忘掉那些战场上的东西,”
手指从池中脱离,看似很黏稠的血红色液体立刻便从手指上滑下,没有一点残留。
“而且……”
未说出口的话语再次被女人出乎意料的动作给打断。
孟易觉猛地抓住步思帷刚刚浸到血池中的手指,一脸严肃地盯着它:
“……步思帷,你没有感觉痛吗?”
“痛?”
步思帷反问了一句,随即摇了摇头。
两人一齐看向步思帷的那根手指。
“果然,这个血池是有腐蚀性的。”
手指上赫然是一条不大不小的伤痕,横亘于光洁的手指之上,看着非常碍眼。
孟易觉的眉又皱起来了:
“虽然不知道梁旅落这东西的用处到底是什么,但你还是少用为妙……”
她转头,刚想对着魔尊说教一番,魔尊的另一隻手就抚上了孟易觉的眉头。
步思帷温柔地看着她,露出一个孟易觉无比熟悉的笑容,说道:
“好。”
孟易觉看着她,再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这里好像突然不再是魔界灰暗的地下了,而是融雪时的封雪峰。
昨夜的新雪反射着从云层之中透出的阳光,凌冽的风带着清晨的气味,凉凉的吹进孟易觉鼻腔中——
是血的淡淡腥味。
孟易觉一下子醒了过来。
她抓住步思帷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拿了下来。
步思帷也不生气,就这么看着她动作。
“你现在,是清醒状态吗?”
“什么意思?”
“你看起来和在外面的时候像是两个人。”
孟易觉警惕的视线放在步思帷被自己握在手中的右手上。
自从来到地下以后,很罕见地,步思帷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她才开口道:
“我只是……不太想说话,在外面的时候。”
只有在这个时候,孟易觉才在她的眉宇之中寻得了半分“魔尊”的影子。
心中不知道在纷乱些什么,但孟易觉知道,她应该趁现在抱住步思帷。
——而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温软的躯体撞进了步思帷的怀中,他人的温度完完整整地侵略进魔尊非人的身体之中,那人将下巴靠在她的肩窝,抱住她。
步思帷可以听到她在说什么,她在说——
“没事的,我回来了,没事的,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百年积攒的悲哀一瞬间涌动而出,步思帷伸出双臂,回抱住了孟易觉,同样也将下巴靠在对方的肩颈处。
她没有说话,只剩下泪滴一颗颗地向下掉落。
“没事的,无论你想做什么,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
肩部被热热的眼泪所浸透,但孟易觉仍旧没有停下安慰的话语:
“所以……千万不要再觉得,你不配站在我身边了。”
在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孟易觉能感觉到,怀中的躯体变得僵硬了起来。
“步思帷,你就算离开了这里,又变回了那个魔尊大人,我也依然……”
孟易觉靠近她的耳朵,吐气如兰,似乎是想让自己所说的一切,都直接进入到她那被太多忧虑所包裹的大脑中:
“所以……离开这里,好吗?”
步思帷知道,孟易觉的潜台词是“到我身边来”,步思帷也知道,离开了这潭血池之后,她就会再次陷入爱欲与恐惧纠缠的深渊。
她会害怕孟易觉,会伤害孟易觉,会变成孟易觉所不喜欢的样子。
但在此时此刻,她却没有办法对孟易觉说出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