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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开门!”
孟易觉没有起身,仍旧坐在原地,任凭屋外的人越敲越急。
“停。”
她隻这么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便成功让已经迈开了脚步的女人僵在了原地。
门外的敲门声已由小雨转变为大雨,而且隐隐有变为暴雨的趋势,孟易觉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里突然变得这么受欢迎,她饭还没有吃一口,访客就一个接着一个地登门。
但无法,她也隻得站起身来去开门,要是重要的心理疏导谈话在噪音中进行的话,怎么想也不会成功吧。
“我去开门,你在这里坐着,不准乱动,好好想想我刚刚说的话。”
隻留下这么一句话,连看都没有看重又坐回到座位上的步思帷一眼,孟易觉便走出了厅堂。
虽心有不安,但步思帷也隻好听从主人家的命令,乖乖地坐着等孟易觉,毕竟,如果乖乖听她话的话,说不定就会有奖励了呢?就像之前那个她主动给予自己的拥抱一样……
可惜,命运注定不会给步思帷停下思考的时间。
孟易觉走还没半刻,空气便一阵扭曲。
一隻猫头鹰突兀地出现在了厅堂之中,正对着那杯多出来的茶水。
没有在意被架到脖子上的剑刃,它凌厉的视线直直地看着步思帷,张口便是:
“步思帷,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和我谈谈?”
好孩子
“孟易觉, 吞海殿下已经醒了,它在找你。”
冷酷的剑者仅仅抛下了这样一句话后,就毫不留情地转身“逃离”, 或许“逃离”这个词看上去不太准确, 但事实情况的确如此, 不然他为什么一直把手紧紧握在剑柄上,还以一种电光火石一样的速度迅速飞走了, 这不是“逃离”是什么?
望着门前的一片萧索, 孟易觉的大脑还没有转过弯来。
对方的话说的太急又太快, 以至于有种仿佛他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的错觉。
所以说……现在她孟易觉的形象已经成功成叛逆反骨人变成了滥杀的疯子了吗?就连来通知她个消息也要战战兢兢的?
一想到冷酷的表情、暴躁的敲门声, 和脚底抹油的动作混合在了一个人身上,孟易觉就觉得有些忍俊不禁。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 已经是蒙蒙黑的时辰了,既然吞海醒了, 那她自然要第一时间去看它,只是这样, 便没法再招待现在还在自家厅堂里的那位了, 看季星成那副颓丧的样子, 百分百也没法让他起来招呼客人, 既然如此,那也隻好让步思帷早点回去了,至于谈话……就等下次有空的时候再好好说一说吧。
虽说心中已经下了这样的决断, 但孟易觉仍旧是头疼。
她怎么可能会有自信,只靠耍耍嘴皮子就把步思帷歪掉的三观给掰回来呢?如果没办法掰回来,那么挑开了谈也只能是将对方的伤疤掀开, 除了带来疼痛,什么也无法改变, 但是现在的她,除了苍白空洞的话语以外,又能做出些什么呢?
暂时性或是永远地离开她?
那不可能,光是自己还在步思帷身边的时候,她就已经呈现出道心不稳的征兆了,如果这时候再一声招呼也不打的离开……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孟易觉讨厌这种逃避的行为,问题如果不去解决,就永远都只会是问题,逃避只是胆怯,不敢去面对,而非冠冕堂皇的“冷处理”,让头脑冷静是有必要的,但如果抱有着能够逃一辈子的想法,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干脆答应她……和她在一起?
这个选择隻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便被孟易觉给否决了。
她不能和步思帷在一起。她无法给步思帷幸福,也无法同她白头偕老,她甚至……危楼已至,登仙不远,又或是,死亡离她也并不遥远。
孟易觉像是某种具有成瘾性的药物,是必须要戒掉的东西,而非,与她共存……
这个话题隻想到一半便被她自己给强硬地熄灭了。
门外的风雪倾斜进来,直叫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修仙者感到丝丝的冷意,她烦躁地摇了摇脑袋,甩去借着这个机会沾到自己身上的那些雪花。
一不小心就发呆过了头,自己还要去看吞海,可不能在这里继续蹉跎时间。
孟易觉迈开步子,再一次回到温暖的会客厅内。
“……你在干嘛?”
她一脸狐疑地看着明显心里有鬼的步思帷。
“没、没干嘛啊……?”
步思帷看上去并不太冷静,甚至欲盖弥彰地端起水来喝了一口。
就算三观已经歪成这样了,但她依旧是那个受着良好家风成长起来的好孩子,撒谎对她来说难度实在太大了,以至于让孟易觉一眼便看出了破绽。
孟易觉挑挑眉,没有深究对方的行为,左右步思帷也不可能干出不利于自己的事,就算干出了……自己估计也不会很在意吧,孟易觉是这样想的。
“我有事,要出门一趟,你是早点回去还是在这峰上休息一晚?”
孟易觉一边从架子上拿起自己的外裳,一边漫不经心地同步思帷交谈着。
“你要出去吗?这么晚了?刚刚敲门的人都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