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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易觉木木地站着,没有管梁旅落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她看见了明晨。
明晨不愿意跟着方舟走,想要和她一起,最后再守护这座明烛城一会儿,但是却被她打晕扔进了方舟。
她看见她举着枪迎了上去,扩大的瞳孔中满是痛苦。
她要葬身火海了吗?
她要死在同伴的枪下了吗?
孟易觉不知道。
因为天空中的投影恰到好处的消失了。
孟易觉回过头,面无表情。
“你知道,我有时候挺喜欢你面无表情的样子的,很洒脱,很……‘无情道’。”
“但我其实终究……不是很喜欢无情道这种东西。”
“所以,孟易觉,现在开始逃吧,和你那隻小猫咪一起。”
梁旅落的笑声在战场上响起,掩盖了魔族们的摩拳擦掌声,提醒着她:
孟易觉,你现在没空担心别人了。
呼喊
“孟易觉——”
她看见巨大的魔爪从她头顶上飞来, 带着腥臭的风,好像要将她整个人捏碎一样。
“孟易觉!”
她的脑海里响起白虎急迫的声音,她看见身畔一个白色的身影飞了出去, 带着地动山摇的虎吼声, 朝着那张汇聚着无穷恶意的魔爪亮出獠牙。
“孟、孟、孟、孟、孟、易、觉、觉、觉、孟易觉、孟易觉、孟易觉……”
有很多嘶哑的声音在叫着她的名字, 他们伸出或狰狞或干枯的手臂,想要抓住她的脚腕, 有些指甲甚至就快要碰到她脆弱的皮肤了。他们带着贪婪吼叫着, 即使是鲜血飞溅的前一刻, 眼中也仍旧只有贪婪。
“孟、孟易觉?!”
惊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但转眼就被她用利器消散在空气中,温柔的淡蓝色灵力轻轻波动了两下, 将肮脏的血甩到火海之外。
“孟……”
她蹲下身,想要去背起……
“孟易觉。”
喀拉——
铁门被打开, 光芒争先恐后地从门外透了进来,撕扯进之前生活在完全黑暗环境中的人的眼里, 带来痛苦的泪水。
“到时间了。”
剑者冷漠地说道, 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紧了剑柄。
孟易觉闭上眼睛, 等到眼睛没那么疼了之后才缓缓睁开。
她从阴影中走出, 沾满鲜血和脏污的衣服还没有换过,他们并不允许她使用灵力,就连清洁衣物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会被当作是对他们敏感神经的挑衅。
剑者领着她走进小道之中。
孟易觉没被束缚着, 她已经到了危楼层,那些灵力束缚器对她的作用已经是微乎其微了,所以他们派了四个危楼层的长老来押送她。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或许他们还会派上个摘星层来?
孟易觉不无好笑地想着。
熟悉的审判所。
曾经在玄天派的时候,她进过一次, 那时候,他们没有资格审判她,而现在,端坐于高位之上的人们似乎有了充分的理由来审判她。
无他,只因他们是思齐宗的人。
“孟易觉,”
付询站起来,素来严肃的眼睛如今更加严厉地看着她:
“将北境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说出来。”
“没什么好说的,都像我檔案里写的那样。”
孟易觉低眉顺眼,像一头温顺的羊羔一般,但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人会真正认为她是一直温顺的羊羔,就算她是一头羊,也绝对只会是一头疯羊,一头会用自己的角贯穿敌手,让自己的头顶染上復仇的血红的羊。
“孟易觉!”
付询啪地将檔案拍在案桌上:
“支援团整整一百零七人,是否都为你所杀!”
孟易觉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无悲无喜地看着付询,衬得他如同跳脚的小丑一般:
“杀了……一些吧,我不记得了,他们已经入魔了,杀了他们,不也是应当的?”
她的语气尽是讽刺,叫付询听得有些心惊,但在这种场合之下,他不得不强撑起自己的底气: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早已入魔?!”
这场审判,虽说是在思齐宗进行,但周边全都是虎视眈眈的其他宗门,每个都想借着孟易觉滥杀他们宗人的名号从思齐宗这个“天下第一大宗”身上扯下一大块肉来。
要知道,当时他们找到孟易觉的时候,可是正好发现孟易觉在扼杀一个哀嚎着逃亡的支援弟子,那个视觉衝击……属实是让人过目难忘。
天玄联盟中出了兵力的其他宗有他们的想法,但思齐宗也并非没有自己的想法。
当下,他们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证明孟易觉并未是在残害战友;二则是……与孟易觉撇清关系。
而这个选择,要怎么做,当然是要视孟易觉的表现而定。
而付询作为这场审判的审判人,纵使他再心有不愿,也要表现出一副尖利的样子,这才不至于让思齐宗落了个“包庇弟子”的罪名。
“他们残害平民,击沉方舟。”
“这件事有证据证明吗?你能保证这不是魔尊为了离间你们而用出的卑鄙手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