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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易觉,我们给你买了当地的清酒哦!”
季星成兴高采烈地背着同样晕晕乎乎的九九归来,酒坛子挂在他的手上,行进之间发出了些许酒液与坛壁碰撞的声音。
不过下一秒,这种声音便被男人的尖叫声所掩盖了。
“孟易觉!!!”
过强的音浪震得九九都从神游天外的状态中恢復过来了,它吓得毛都呲起来了,连忙看发生了什么。
然后它眼前就出现了孟易觉骑在人家身上揪人家兜帽的场景。
两人衣衫凌乱,一看就是或多或少动过手了,再加上被压在身下那人娇羞的捂脸动作,九九几乎已经能在脑内写出一整部“孟易觉月下非礼良家少女”的艳/情野史了。
“嘿嘿,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啊。”
九九轻巧地从魂都飞掉了的季星成肩头跳下,细长的狐狸眼露出几分不怀好意的坏笑。
它轻咳两声,优雅地朝孟易觉她们走过来:
“虽然呢,咳,我是一只有道德的狐,我是绝对为你这种行为感到不耻的,但是呢,人偶尔也是会犯错的嘛——让我瞅瞅!”
——真不知道那小狐狸爪子是从什么地方借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下就把步思帷的手给翻开了,露出了那张本光洁无瑕的美人面。
然后就听得一声惊呼:
“我去!!孟易觉你和小美人暗度陈仓!!”
五分钟后,嘴里被塞了一团布,还被绑在原地不能动的小狐狸可怜兮兮地嘤嘤叫唤着,只可惜在它面前的季星成就好像化作了一台无情的干饭机器,就知道机械地将各类美食送入口中,丝毫也没有想过撼动孟易觉的权威,分给他的难兄难弟一点。
而另一边,在酷刑的对面,孟易觉正拿着浸过热水的毛巾为步思帷脸上的巴掌印热敷。
“还疼吗?”
孟易觉一边将毛巾轻轻地贴上去一边柔声问道。
相比于她的自然来说,步思帷就显得坐立难安多了,不仅眼睛不知道往哪放,就连手也紧张地在身下的垫子处扣来扣去的。
“不……已经不怎么疼了……”
倒不如说一开始打的时候也没有多疼。
一巴掌挥下来的时候,其实最鲜明的感觉不是脸上的疼痛,而是颅腔内的震荡感和耳鸣,叫人眼前发昏,然后便是接触面麻木的感觉,最后才是火辣辣的疼痛。
从小对着各种戒律垂首帖耳的步思帷还是第一次被扇巴掌,都不知道巴掌印原来会存留得这么久。
孟易觉皱了下眉,心里不知为何有股火气冒了出来。
“谁打的?”
她若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扶着毛巾的那隻手巧妙地避开了步思帷想要接替过来的动作。
“我父亲。”
即使是在她们还“如胶似漆”的时间里,步思帷也甚少被孟易觉这样认真地凝视着,更别说像这样亲密的举动了,是而饶是当下场景尴尬如此,步思帷却还是不可自抑地感觉到脸上的热度在上升,不过还好,红肿的脸颊帮她遮掩了羞涩的痕迹。
但是那晚的风雪又适时地出现在她被毛巾的热量温暖的大脑里。
眼中的庆幸刚刚燃起便又熄灭了。
这五年间,她没有一刻不在想那天的事。
孟易觉说她不喜欢她,她现在或许能够明白一点,为什么孟易觉这么说了。
她的确是将孟易觉当作天空中飞翔的鸟雀来看待的,但并不如同孟易觉所说的,她只是在憧憬自己所没有的东西。
现在想想,或许是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对孟易觉着迷了吧。当第一眼看见那个女孩眼睛中那些她从没有见过的色彩时,她就已经注定,会一生沉浸在这些色彩中,无法自拔。
在付询的眼中,她是思齐宗的嫡系弟子,是他的首徒;在步云天的眼中,她是步家的嫡长女,是她的女儿。在其他人的眼中,她或许是师姐、或许是听话的后辈、或许是他人所憧憬的对象,又或许更过分……是他人嫉恨的“上位者”、又或是被用怪异目光所注视着的“女性”……
只有在孟易觉的眼中,她是步思帷。
完完全全的,隻作为“步思帷”这个名字所存在的一个人。
孟易觉从来没有透过她的脸,看向她身后的那些符号、身份,而是只看向了她这个人。
这份专注,这份特别,让她不加防备,便沉溺于其中。
只有在孟易觉的眼中,她能感觉到,她是步思帷,她也只是步思帷。那些责任、那些要求,全都随着身份的解脱而去,留下的只有她这个人,和她纯粹地想要做些什么的欲\\望。
孟易觉说,她要先学会爱自己,可是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要爱自己、要怎样爱自己,只有在孟易觉身边的时候,她能想起来、她能学会,如何去——爱自己。
“这样不太好。”
孟易觉对她的心路历程一无所知,仍旧用着与五年前、那个风雪夜仍没发生前的态度与她说话,那双黑眸里映着的,除了月光便隻余下了她一人。
步思帷几近要溺死在这片刻的温柔之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