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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话是由一个局外人问出来的话,那么步思帷将会有无数种方法去反驳她,但偏偏,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是孟易觉。
如果是孟易觉在意这一点,她又应当怎么说?
要怎么说才可以告诉孟易觉,她从没有一刻觉得这是孟易觉的错过?
话到临头,她也只能苍白地说出来这么一句:
“不……和你没有关系。”
太过苍白了,苍白到她仿若内心中怀着愤恨一样。
但出乎步思帷意料的是,孟易觉竟然真的好像接受了这个说法。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将酒接了过去。
“这的确是我喜欢的东西,看来你问过季星成了。”
步思帷很庆幸话题转变了,虽然气氛仍旧没有变得轻松起来,但孟易觉能够收下她的东西,就已经足够让她开心了。
“嗯,因为上次送的那些……东西,你收到的时候好像并不怎么开心。”
步思帷展颜一笑,带着几分天真的美好。
孟易觉的唇角也勾起了几分笑意:
“……是吗,你很细腻,也很关心人,这是你的优点。”
听见这话,步思帷一怔愣,就连刚刚放松时凑到茶杯壁上的手指被微微烫到了也没有察觉。
她隻觉得说这种话的孟易觉不知为何,叫人感觉很陌生,就好像孟易觉是在用第三人的视角看着她,而不是在用自我与她相处一样,但她又无法很好地向孟易觉描述出这种感觉,所以她不知如何去回应。
孟易觉当然看出了步思帷的手足无措。
她将小小的酒坛端起来,适时地用着合适的笑容转移了话题:
“要不要——来一杯?”
看着那搭在棕色坛壁上的白皙手指,步思帷突然感觉唇舌之间有些干涩,急需酒液的滋润,但她终究是个大家闺秀,所以她迟疑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问道:
“现在吗?”
窗外大雪漫天,即使是白昼,却依然十分昏暗,所以孟易觉在小屋中点上了半点光亮以辅助照明,这么一看,倒颇有几分浪漫的味道。
“现在。”
孟易觉点点头。
在昏暗的灯光下,步思帷第一次发现自己能用“魅惑”这个词去形容孟易觉清亮的双眼和唇边浅淡的笑意。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提前布设好的小钩子一样,轻轻刮挠着步思帷本就怀揣渴望的心,直让她感到头脑昏沉。
喉头上下滑动,步思帷听到自己用干哑的声音回道:
“好。”
……
果酒入喉,清冽甘甜,带着淡淡的苦涩,但那也是百味中的一种,倒解了甜的腻。
步思帷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杯了,反正只要孟易觉劝着她喝,她就跟着喝。
大白天与人屋中对酌,这倒是她人生中第一回,平日之中,别说是白天喝酒了,就算仅仅只是饮酒,她父亲也控制的她严。
可以看出,美人酒量并不好,不过几杯下肚,眼尾便翻出红来,显出几分醉态的迷人。
孟易觉托腮看着她,时不时抬腕将两人面前的杯子都填满。
她那双眼睛好像是在思考着,但论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更别说眼前这个已有了醉意的步思帷。
“你在想什么?”
步思帷凭着酒意大胆问道。
她一直都很想问这个问题,想了解孟易觉都在想些什么,想知道孟易觉的想法、孟易觉的看法,甚至是……想成为孟易觉思绪中的客人。
“没想什么,”
孟易觉敛下眼睫,端起酒杯却没立即将酒液送入口中。
杯中的酒液荡漾着,映出了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庞:
“只是在想,你一直都很优秀。”
她是在想我!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步思帷不受控制地笑了出来。
不是平日里遵守礼数的那种浅笑,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甚至这笑引得孟易觉也跟着她一同笑了起来。
“怎么了?我夸你让你觉得开心吗?”
孟易觉此时的目光很柔软,至少在步思帷的眼里,她现在的目光很柔软。
“嗯!”
她重重地一点头,又笑了起来,笑得很甜,如同孟易觉此时手中的百果酿一样甜。
孟易觉伸出手,掌心朝上。
虽然她一句话也没说,但步思帷还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孟易觉登时笑得花枝乱颤。
被酒精弄混了头脑的步思帷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能疑惑地看着她。
良久,孟易觉终于笑够了,但当她的笑声停止之后,她却问了一个云里雾里的问题:
“你一定熟读过雪落尊上那段历史,对吗?”
步思帷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在现在提这件事,提到“雪落尊上”这个名字没由来地让她感觉有点心慌。
所以她没有回答。
但孟易觉显然问出这个问题的目的并不是要她回答:
“她杀妻证道,我们每个人都知道。”
步思帷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告诉我,你在这件事中,看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