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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灵力激荡,激的孟易觉发丝纷飞,但她的头仍然高昂着,未曾后退一步,更未曾低下半分。
金属的锐器抵在那长老的掌心,不过三尺之锋,却叫人难进半步。
从黑暗中急速衝出的长老一张被岁月侵蚀了的脸上写满了难看。
一滴血从他的掌心溢出,染红了剑尖。
思齐宗的剑者自阴影之中走出,一步一步,都如同落在了玄天派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孟易觉仍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唯有挺直的脊背显示出她那并不轻易暴露的傲气与反骨。
剑者将剑一挽,利落收剑,那滴沾上了剑尖的血只不过一个瞬间,便被甩去了无人知晓的阴影里。
他走到孟易觉的身旁,与她站在同一条线上,却从始至终没有看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子一眼。
剑者抱着剑,简洁地行了一礼,一言不发,自顾自向外走去,孟易觉也跟着他,所到之处,阴影皆为其避散。
踏出门外,长老未说一言,踏上剑便飞走了。他虽并不讚同孟易觉的行为,但总归是要维护思齐宗的颜面的,做到这个份上,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门外,三个焦急的身影等待着她,一看到她出来,立即一拥而上,少年们叽叽喳喳地关心声响作一团。
但孟易觉并未理会那两个满面焦灼的少年,反而是直直看向了站在他俩身后的步思帷,说道:
“我知道你的剑里缺些什么了。”
步思帷原本正担心地蹙着眉头,听见这话,愣怔了一下,纠结的眉毛也惊讶地散开了:
“什么意思?”
“说实在的,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剑术风格?”
孟易觉并没有就着她的问题回答,反而是以问题来回答了一个问题。
步思帷犹疑着,没有说话。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凝重的氛围,两个少年不满的抱怨声也停了下来,齐刷刷地,三双眼睛都看着静默不语的步思帷。
早熟的少女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地横亘进来:
“孟易觉,”
那个声音言道:
“期待与你的比赛。”
冷冷的声响,如同冬天的冰一样,语义也是简洁到意义不明。
孟易觉扭头,无情道在不远处站着,长身玉立。
“程沉。”
郑在野不自觉叫道,但女人的目光并未被这一声呼喊吸引去,反而是直直看着被两个少年所遮挡着的孟易觉。
孟易觉转身,对着她,两人的脸上都没有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喜欢她。
“我记得,你下一场的对手应该不是我吧。”
“我们总会在擂台上相遇的。”
说话间,她的目光从不摇移,隻死死盯着一个目标。
“可以不要那么自信吗?”
孟易觉勾起了一点笑,是她很少有的,带着冷意的笑。
程沉没说话,就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转身便走,用行动证明了她对孟易觉的否定。
孟易觉没理会她,只是转头看向步思帷——程沉下一场的对手。
她看见她紧抿唇线,双拳紧握,背绷得直直的,就像上面有千钧之重一般。
孟易觉走上前去,掰开她的手指,将自己的手送进去。
足以嵌进肉中的力度蓦然消失了。
模仿
太阳已经西落, 但擂台之上的半决赛仍旧在刀光剑影地进行着。
“唰——!”
止水脱手,带着如同星河一般的尾巴向前飞去,纵然没有习过御剑, 无法做到像步思帷那般使剑如挥臂, 但程沉并未慌张, 剑尖向前一点,灵力猛地展开来, 将她整个人都包围在内, 任凭飞剑再怎样刁钻地攻击也不露一丝破绽。
步思帷神色凝重, 昳丽的面容被夕阳镀上了半分迷蒙。
她一手掐诀, 剑尾的星河霎那间变得更为闪耀,就仿若要提前宣告夜的到来一般。
有了更多的灵力加持, 止水的力度肉眼可见地提升,它奋进全力刺击着那看似薄薄一层的护盾, 大有万钧雷霆之势。
眼见着护盾就要被突破,程沉将剑尖朝下, 瞬间, 一股极为强大的风浪席卷了整个场地, 就连台下观赛的弟子也是在长老们灵力护盾的庇护下才得以站稳, 不至于狼狈倒地。
孟易觉的发丝也被吹起,风擦过她的脸,带着较常人还要冰冷半分的灵力味道, 让她心中不知为何升腾起一片烦躁。
能进入半决赛的都是强手,每场比赛的时间也无疑会被大幅延长,就好比程沉和步思帷的这一场, 就从午后打到了日落,两人还精神百倍的有来有回, 隻叫人感觉惊奇。
孟易觉很少见地,在擂台前站了一个下午。
两人的打斗并不如之前孟易觉与郑在野的那般绚烂,甚至可以说是朴实无华。
因着两人都使剑,是而打斗之间多以两剑交锋为主,但孟易觉总觉得,程沉那剑根本就不是剑,只不过是她释放灵力的一个载体罢了。
相较于称她那把并不锋利的剑为“剑”,不如称之为“法杖”。
虽然很离谱,但这的确是大部分没有修身外之道的修士所采用的战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