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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找你玩?”白鹤眠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抽回来,迈步走进正厅,没有见到封卧柏,心头一跳,“怕是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温小姐见他左顾右盼,心领神会,“三爷刚刚还在呢,后来好像是有朋友来找,先回屋了。”

半真半假的话,白鹤眠当笑话听。

他旁若无人地在首位坐下,接过下人递来的茶盏,慢条斯理地吹了会儿,继而撩起眼皮,对惴惴不安的温小姐笑:“自从那天和温小姐一起打了牌,就再也没见过面呢。”

“白小少爷是贵人,哪儿能跟我天天打牌?”

“封二哥以前还叫我多出去走动走动,我倒是忘了还有温小姐这么一号人。”

温小姐听白鹤眠主动提封栖松,面色变了又变,心思百转千回,最后决定卖个好:“白小少爷,二爷……二爷以前可没找我玩儿过,就算见我,也是为了三爷的事。”

从温小姐口中听到和封栖松说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话,白鹤眠彻底踏实了,他把玩着茶碗,心思飘到了东厢房里。

温小姐却因为方才封老三的举动,如惊弓之鸟,见白鹤眠不说话,心急如焚,生怕再被枪口对准一次,于是想起了很久以前,封卧柏喝醉后说出的事情。

那时的封老三还没撕毁和白小少爷的婚书,找她寻乐子的时候也会注意着时间,生怕被二哥逮住。但喝醉了,就什么都忘了。

封卧柏说漏嘴,就是在一次醉酒后:“你知道吗?我二哥竟然喜欢我那个从小定亲的男妻,叫……叫什么来着?”

大家族的秘密温小姐不是头一回听,起初觉得不过是兄弟俩喜欢上同一个人的老套戏码,敷衍着答:“白鹤眠。”边说,边帮封老三脱皮鞋。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名儿。”封卧柏笑嘻嘻地按住温小姐的头,醉眼迷离地瞧,“你说说,一个男人,除了脸讨喜,还有什么好喜欢的?”

“……白家没落了,娶回来,不是娶回来一屁股的债吗?”

“听说只是没落了,没有欠债。”温小姐的消息也是灵通的,“三爷,封二爷喜欢,您让给他就是了,不过是个男妻,我瞧您也未必真心愿意娶。为了这么点事跟封二爷闹不愉快,不值当。”

“让……让什么让?”封老三倒回去,舒舒服服地在床上舒展着身体,把温小姐搂进怀里,不以为然,“本来就是我的男妻,二哥哪儿有脸跟我生气?”

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放声大笑:“你知道吗?我二哥知道那个小少爷去当什么花魁,竟然以我的名义买了洋楼,还遮遮掩掩地写信寄过去呢。”

“写信?”温小姐略略一惊,“您是说……封二爷还给白家的少爷写信?”

“对,没用自己的名字。”封卧柏心不在焉地嘀咕,“顾及身份,不敢用真名。再说了,那个小少爷怎么可能愿意跟未婚夫的哥哥搞在一起?”

包养小情人,送钱买房子都不是什么大事,金陵城里这么做的人多得去了,可写信联系的,温小姐还是头一回见,不由对白鹤眠抱了三分好奇:“白家的小少爷长得是不是很俊?”

“俊。”封卧柏斜着眼睛觑温小姐,情意缠绵,“再俊也没你好看!”

床上的话温小姐哪里会信,却也听得舒心,转眼就跟封老三滚到了床上。

思绪回笼,温小姐讨好地替白鹤眠剥着果盘里的橘子,把细细的白筋都撕了下来:“白少爷,您和二爷……可惜了。”

她斟酌着说:“二爷对您,那是真心实意的。”

“嗯。”白鹤眠四平八稳地喝着茶,心里别扭得厉害。

他和二爷的感情轮得着一个外人置喙?

“听说二爷早就对您颇为钟情。”

白鹤眠端茶碗的手一顿,不耐烦地打断温小姐的话:“我和二爷成婚才认识,莫要胡说八道。”

温小姐连忙止住话头,等白鹤眠放下茶碗,走出正厅,才收敛脸上的笑意。

她把剥好的橘子一片接着一片塞进嘴里,低低地笑:“原来只要进了封家的门,人人都冷血。”

温小姐并不信封栖松“生前”没把曾经为白鹤眠做过的事情说出来,只以为白小少爷是为了名节,否认了曾经受过封栖松的恩惠。

“封二爷啊,您英明一世,可想到死后,弟弟和男妻是这副德行?”

“英明一世”的封栖松比温小姐想的还要“惨烈”一些。

从正厅回来的白鹤眠正骑在他腰间,叼着长衫的下摆,费力地解着裤腰带。

“干吗呢?”封栖松无奈地扶着他的腰,生怕小少爷把自个儿折腾到地上去。

“我见过温小姐了。”白鹤眠含含混混地哼了几声,“还是不舒服,所以想要你疼我。”

孩子

他哪里是不舒服了?

就是仗着封栖松的纵容,胡搅蛮缠罢了。

白鹤眠解得费力,大半天都没解开,就有些恼,瞪着双时常泛起水雾的眼睛,雾蒙蒙地望封栖松。

封栖松垂眸叹气。

白鹤眠得不到帮助,继续自力更生,扯不断就拿手拽,要是旁边有剪刀,他指不定已经将裤子给铰了。

“到底怎么了,这是?”

“封二哥……”白鹤眠没头没脑地闹了一顿,泄气般栽在封栖松的胸口。

他就是在看见温小姐的时候,四肢百骸都冒出了危机感。

曾经想要接近封二哥的人在白鹤眠看来,都不顺眼。

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他像只占有欲极强的小猫,甩着尾巴试图在封栖松身上留下更多的气味。

但是事实说出来未免丢人,白鹤眠没脸承认自己连莫须有的飞醋都吃,还吃得格外起劲儿,就抿着唇,假惺惺地嘀咕了几声“想你”,然后锲而不舍地折腾腰带。

他哼哧哼哧地解腰带,封栖松温温和和地注视着他,颇有点岁月静好的滋味。

白鹤眠解着解着,又想到一个在床上才会想到的问题:“封二哥,你为什么不进来了啊?”

他问得含糊,封栖松却懂了。

“怕你疼。”封栖松把手罩在白鹤眠的小腹上,“第一次的时候,你哭得厉害。”

白小少爷的腮帮子随着封栖松的话,一点一点鼓起,仿佛蓄力的鼓,最后“咚”的一声炸了:“还不是因为你直接进去了!”

第一次的时候,封栖松疯了一样直接捅到了最里面,白鹤眠嘴上不说,心里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仇呢。

可再往后,封二哥再怎么疼他,都不进去了,白鹤眠又想得紧。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白鹤眠都被封二哥养刁了,如何能忍受浅尝辄止的快感?

“觉得你没准备好。”封栖松盯着白鹤眠瞧了会儿,决定实话实说。

“没准备好什么?”

“没准备好和我要孩子。”

白鹤眠瞬间沉默。他没考虑过这个,即使他曾经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喊过类似“肚子大了”“再多会怀”的话。

白鹤眠才十九岁,人生阅历再丰富,在封栖松眼里,还是个要人疼的小少爷。

家里一个少爷要他疼就够了,匀不出精力再去疼第二个。

再说了,白鹤眠自己也不见得多愿意。

能生的事,说到底,终究是个麻烦。

男妻的身份本就尴尬,封栖松的死还要继续隐瞒,白鹤眠若是这个时候怀了孩子,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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