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木朵嘴角一抽，木淼哪里是命中缺水，缺心眼还差不多。她就在这，叫声姐要他命不成，干脆叫木惢算了。暗暗腹诽了一番，木朵认命地从屋里拿了整盒棒棒糖出来放在电脑桌上，再帮他们输入电脑开机密码。

相较于书房，客厅里坐着的四个堂姐妹却是安静的几欲让人忘记她们的存在。手里拿着郑曼云给她们塞的零食，也不拆开，只握在手里，看着春晚重播。

这，还真是一个不落下都带来了。

木朵叫了大伯二伯，和两个伯母，也不知道要和堂姐妹聊什么，就坐到她们边上，跟她们说着哪些零食好吃。许是木朵还算热情，几个女生倒也不那么局促了。堂姐木楠楠和木子楠，还与她说大年三十那晚，因为他们一家跑回城里，奶奶被爷爷说了一通。

身为这家庭“秘事”的主角之一，木朵听着有稍许尴尬，只一个劲让她们吃东西。

吃过午饭，木宏涛给孩子们一人发了一百压岁钱。木朵看了眼门口那瓶金龙油和一篮子奶奶家带的鸡蛋，只觉得这生意实在好赚。

往年里，在乡下，伯伯们一人五十压岁钱，还要抠着给她。她没有拿压岁钱的习惯，才说出一句，“不用。”那些人就藏回了兜里，假模假样地表扬一句，“小朵就是懂事。”木朵还真不想贪这个钱，过年给压岁钱原本是让小孩子开心的事儿，要这么个装法，实在没心情。

这么些人木宏涛一辆车也送不走，倒省了趟事，大伯母二伯母招呼两个堂弟快来穿鞋坐客运回家。没人应声，木朵随着妈妈她们一块儿进卧室找。

木淼和木军一脸兴奋地从木朵房里出来，木朵下意识地进屋，环视一周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劲，似乎衣服被动过

淡蓝色风衣本是挂木衣架上，如今半个领子歪着，摇摇欲坠。

木朵直觉去翻衣服，红包

请努力

“小朵崽：我不生气，就是为老爸抱不平，心烦心疼”顾虑眉头不由一紧。客厅里仍一片欢闹，顾虑悄无声息地退到阳台，给木朵拨去了电话。

“怎么现在打过来呢”木朵接得很快，似乎手机正握在手里等着。声音压得低沉，周遭一片静谧。一边说着，木朵轻轻地掩上了卫生间的木门。

听着思念中的声音，顾虑仿佛一瞬间被安抚了，“我早点回来，嗯”

他偷偷给小姑娘藏的红包，本是惊喜，倒是被两个熊孩子惹出了麻烦，红包里塞的九十八块钱被拿的仅剩下十八块钱。孩子的父母不但不担心孩子养成恶习，溺爱非常，反倒说起木朵小题大作。

木朵摸着墙壁瓷砖上的纹路，闷着声，“不是说初七回吗”

“想你。”

答非所问，木朵的心里却似绽开了初春的花蕾，努力扁起的嘴巴也抑制不住翘起的嘴角，最后极轻的回道，“呒好。”

“乖。”

顾虑所谓的“早点”在第二天下午便回到了t市，独自一人落在人流后头，单手拽着双肩包迈出客运中心。身上出发前才换的衣服被大巴车上鱼龙混杂的味道染上了奇怪的气味，顾虑看了一眼手表还是决定先回家洗个澡。

“现在下午回来的吗，怎么也没告诉我呢。”木朵握着手机匆匆跑进浴室，对着镜子小声嘟哝，“那等我半小时。”

头发油腻腻的，怎么出门见男朋友。

四十分钟后，两个臭美倒腾的人总算光鲜亮丽的在图书馆门口碰了头。顾虑含笑看着木朵，把小姑娘看得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的背带格子呢裙，娇俏的小脸上飞起两朵淡淡的红云，“看什么呢”

顾虑也不回答，牵起她的手就走。他的朵崽，不过几天不见，思念恍似渗入骨髓里。喜欢上一个人，是如此奇妙。

夕阳西下，气温不知不觉地下降。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晚上吃骨头煲，有热腾骨香扑鼻的骨头汤，还有木朵爱吃的胴骨。

正月里头在外吃饭的人不多，临窗靠里的位置仍空着。入座后，顾虑将木朵的外套与自己的一并交给服务员挂好。

翻着料理菜单，顾虑询问道，“豆腐皮，土豆片”木朵嗯嗯地点头，殷勤地帮顾虑把碗筷摆好。

顾虑点了好些木朵爱吃的料理，小姑娘胃小眼馋，明明想吃却只拿小狗般惹人怜的大眼望着顾虑，点点头摇摇头就骗到了好吃的。

“一点绿色蔬菜都不吃，乖，都是骨头的味道，吃一点。”顾虑烫好娃娃菜放进木朵的小碟子里。木朵正套着塑料手套抓着胴骨吃得起劲，碗里的菜叶子完全看不上眼。

顾虑见小姑娘不听话，也只能纵容着，“小臂往上抬抬。”

“嗯”木朵看了看马上要贴上碗沿的袖子乖乖地提高。顾虑探过手，仔细地将袖口挽起一道边，往上折了几分，那认真的模样如同是在对待一件纯手工打造的名贵服饰。

“另一只手。”

如法炮制，内衬包在里头，袖口挽起变出一道整整齐齐的口子，似乎连褶子都让木朵看见了甜蜜。

木朵看得专注，顾虑好笑地递过一张纸巾擦拭掉木朵指尖不小心沾上的酱汁，“怎么了，快吃，土豆都成土豆泥了。”

“好。”木朵夹起碗里的娃娃菜，嗯，顾小熊说的都对，浓郁的骨头味儿。

t市的夜晚如同所有城市那般，灯光璀璨，明灿的一座不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