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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陛下留了遗诏(剧情)

 

宁轩木然地盯着晃荡的毒酒,落下一滴眼泪。

他伸手,拔下束发的金簪,长发飘落,一身缟素,天地失色。

这诛心之言,让他再没有颜面活在这世上。

薛绩之终于忍不住勾起唇角,步步为营、忍辱负重这一年,能亲眼见到杀父仇人死在眼前,大仇得报,实在快意。

下一刻,宁轩抬眸、拔下金簪的手顺势射出,避无可避的金簪冲着薛绩之胸膛当胸而来,薛绩之圆睁怒目、以迅雷之势起身、连连后退。

“夺、”

金簪势不可挡、插入薛绩之胸膛,剧痛袭来、身体像被震碎一般让薛绩之跌倒在地,宁轩倏然而立。

“你……”

端酒的小内侍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向外奔去,到了门口,被暗冽堵了回来。

宁轩往后看了一眼,暗冽点了点头。

“薛将军,你我从未有过交集,贸然下此杀局,是以为我和你师兄一个脾性吗?你以为你说几句诛心之言,我就会喝下这毒酒、羞愧赴死吗?你错得离谱。”

尖锐的痛感一波又一波地从胸膛传来,这么近的距离,无势可依,薛绩之实在想不明白,这金簪是如何射入他的胸膛。

宁轩上前两步,伸手,拔出那把金簪:“我和他相安无事的时候尚且能出手杀他,若事实真如你所说,那我反倒要谢你,”宁轩顿了顿:“毕竟我早有篡权夺位之心,苦于名不正言不顺、又舍不下这点情谊。”

薛绩之胸口破了个大洞、鲜血一股股流出来:“住、住口!乱臣贼子、门外刀斧林立,你别想逃……”

“刀斧林立,那你怎么不喊?”宁轩把玩着金簪,嗤笑一声,“你就算喊了,门外的禁军也根本不会听命于你。”

“帅才不易得,是以陛下留你一命,但他随时能杀你,他将你放在身边,是为了试你的忠心,而你不仅聪明,还善于伪装,你明明心怀仇恨却装作早已释怀,你知道陛下防着你,你便借他的布置,趁着陛下急病的时候反算计到我头上。”

“呵、你还在、自欺欺人、”

“你知道你哪一句话露了破绽吗?”

薛绩之全身发麻,嘴唇发紫,已经说不出话。

“你家陛下知道我难杀,从不敢托大,就算他要杀我也不会让你来。只有他才是我的对手,你算什么东西?!”

“你——”薛绩之气得咬牙切齿、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要扑过来,却发觉浑身发软、一阵颤抖后晕了过去。

正在这时,门框“吱呀”一声被打开,暗冽拔剑戒备,看清来人后慌张地望向宁轩,见宁轩神色如常才收剑行礼,门外,赵靖澜被桃夭和内侍竹冶搀扶着走了进来。

宁轩越过地上已经昏迷的薛绩之看见面色惨白、脚步虚浮的赵靖澜,冷着眼扭过头,坐了下来。

赵靖瞬间心如刀割,宁轩看他的眼神,像看陌生人一样冰冷。

“宁宁,薛绩之做了什么?”

赵靖澜刚醒,他醒来时桃夭就在身边,内侍说贵妃被关在了偏殿,天云陪着用了晚膳,半夜薛将军说要送壶压惊酒进去,派了小内侍岫岩跟着,听起来一切如常。

他对前情一无所知,到门口时,恰好听到宁轩那句“早有篡权夺位之心”。

“暗冽,把大门锁上。”赵靖澜吩咐了一句,推开桃夭和竹冶的手,蹒跚着脚步走到宁轩面前,屈起左膝跪了下来。

“宁宁?”

宁轩愤怒地眼中泛着泪光。

“你恨我?”

宁轩目不斜视,气得狠了,已然不想再开口。

赵靖澜一举一动都尽显疲惫,他握起宁轩拿着金簪的手,抵在自己胸前:“你这金簪上淬了毒是吗?你既然恨我,不如今日就杀了我,再将罪过推到薛绩之头上。”

殿内,桃夭和竹冶跪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宁轩又惊又怒:“你以为我舍不得吗?”

赵靖澜抓着他的手,一寸寸地往心口刺入,宁轩感觉到金簪下的皮肤被划破,冲破层层阻力刺向内里。

“我已立下遗诏,我死之后,由天云继承大统,你来摄政。宁宁,这是你想要的吗?”

大殿里鸦雀无声,白色的寝衣被染得血红,金簪还在往下深入。

宁轩心中天人交战,薛绩之的那些话,即便知道是假的也一样刺痛着他,往前是唾手可得、不再受任何桎梏的权力,往后,却是永远也说不清的一团乱麻。

“我一直想问你,在你心里,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你死而复生、重返大渊,到底是因为爱我,还是为了这些权力?”

宁轩双手打颤、赵靖澜握着他的手始终有力。

他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这一刻和一年多前的那一刻再度重合,那一次,他在爱情、权势和忠于自己之间,选择了忠于自己,一死以谢之是他的刚烈、是他的自我,他在生命流逝的最后一刻,遗憾起自己从未放在程。”尔朱烟罗道。

宁轩加入议事中,众人只得又忧心忡忡地提起了议题,西南自和谈以来仍是内忧外患。新朝处处都是要花钱的地方,却处处都缺钱,百姓本就是因为繁重的赋税才反叛大渊,如今女帝即位,不可能加收赋税,只能与大渊通商,但大渊何等的物产丰饶,粮食布帛、物价低廉,小半年过去,西越赚得还没有花的多。

再加上各部族语言不通,习俗相异,融合更是难上加难,刚刚建立的统一政权在各部族的利益纷争下岌岌可危,几乎面临土崩瓦解的局面。若非尔朱烟罗一向强势,只怕早已分崩离析。

一群人吵到黄昏才散,等人群一走,尔朱烟罗便泄了气,哀叹道:“每天从早吵到晚,谁也不想让谁,吵来吵去,越吵越穷。”

宁轩往前爬两步,嘿嘿一笑。

“你看我这皇宫,哪有半分皇宫的样子?”

“娘、”他把头枕在尔朱烟罗的膝盖上,极尽亲昵,“你想我不?”

“想你这个讨债鬼做什么?有了男人就忘了娘,也不知道弄点银子给我们花。”

“娘,你这话好没道理,你要钱,当初送我去和亲的时候怎么不提?”宁轩委屈道。

“我哪儿能想到这群人一打完仗就翻脸,什么同袍手足之情也不顾了,就像野兽扑食一般凶猛,还好当初留了一队精兵,否则这些人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尔朱烟罗无奈道。

“治国哪有那么简单,眼下这个局面,王道怎么行得通,非得是霸道才能成事。娘,依我看,不能再任由这些族长各自为政,搞什么族内自治。”

尔朱烟罗挑了挑细长的柳叶眉,一声冷笑:“一亩三分地儿,有什么好争的?”

宁轩心里一紧。

“西南之困,究其根本,还是在物资匮乏,若是西越各族生在江南那样的富庶之地,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局面?”

宁轩缓缓跪坐起来,察觉到言语中的凌厉攻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母亲。

尔朱烟罗是三十岁之后才回到西越继承西黎的族长之位,她在大渊生活了十几年,其谋算心术自然不是那群山民可比,桃夭早将在大渊发生的事讲给她知道,如今,赵靖澜被困在西越,一封遗诏、一枚虎符,足以篡权夺位,让西越兵不血刃地渗透大渊。

“娘,如果他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尔朱烟罗登时变脸,一个耳光甩在儿子脸上,大怒:“你就这么没出息?”

宁轩被这个耳光打得心中一痛。

“就算他爱你又怎么样?等你登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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