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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夏遥舟被脏这个吓到蹙眉头,手捏着奶黄包小口小口地咬着,已经打消了自己等会儿要下去走路的想法,乖乖地坐在圆凳上晃着腿。
夏时白微微踮脚,用膝盖抵着夏遥舟的后背,一边喝粥,一边伸手虚扶着她,担心小朋友在圆凳上平衡力不好,摇摇晃晃,没坐稳从上面摔下来。
夏时白忙得很,夏遥舟也不多让。
只是她的忙碌,就是眼睛忙,时而睁着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秦知锦,时而小心转着眼眸,打量坐在自己旁边吃早餐的夏时白,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就好像不大的屋子里面充满了鲜花,有股膨胀的愉悦感。
但她隻敢悄咪咪看夏时白,一有风吹草动,就挺直腰身,视线集中到奶黄包上。
仿佛在吃的不是一块一个的奶黄包,而是山珍海味,要认真且慢慢地品味。
秦知锦习惯在路上边走边吃,因此她买的甜包早就在路上吃完了,一碗粥也捧着喝了好几口,就没了食欲,手托着腮在发呆,听着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小,心里也大致对之后的处理有了猜想。
偶然间回过神,秦知锦捕捉到坐在对面的小姑娘在看她。
吃两口包子,小嘴嚼吧嚼吧,眼睛跟巡逻一样盯着她和夏时白看。一旦秦知锦跟她四目相对,小姑娘就跟被定住一样,腮帮微微鼓起,一动不动。
老僧入定般。
秦知锦一将视线挪开,夏遥舟又开始咕叽咕叽地嚼包子,一小半的包子,硬是吃了好一会儿。
秦知锦忍俊不禁。
夏时白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早餐吃完,擦擦嘴,一扭头,好家伙,便宜女儿半个奶黄包还有一小半,搁这当拉磨的小驴,一圈圈转呢?
“嚼二十次就吞下去,别一直在嘴里面嚼,嚼得腮帮会变形。”夏时白拿杓子舀了小米粥,夹在碗边缘凉了一会儿,见夏遥舟又嚼了十几下没咽下去,直接伸手捏捏她的脸,“快点吞,在嘴里面熬粥呢你。”
“唔……!”
夏遥舟皱着眉头,瞪眼看向坐在旁边的夏时白。
瘦瘦的脸颊上本来就没挂多少肉,夏时白轻轻一捏,脸颊上的肉就撞到牙齿上,连带着咀嚼的动作都慢下来,捏着奶黄包的手腾在空中,着急,但是又弄不过夏时白的样子,显然比先前要生动活泼许多。
“吞下去。”夏时白无视夏遥舟的大眼瞪,又捏捏她的两颊,看到小姑娘敢怒不敢言地慢慢吞下去,抓住机会又往她嘴里塞了一口粥。
夏遥舟:“……”
一而再,再而三,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
等夏遥舟被塞到第五口小米粥,她赶忙跳下凳子,绕过夏时白,往秦知锦怀里钻,被顺势抱起来后,背对着夏时白,独留一个背影给人。
将自己的拒绝拉满。
夏时白瞧着夏遥舟的小模样,不由地好笑,手握着塑料杓子问道:“还吃不吃?”
夏遥舟闻言,轻哼一声,朝夏时白探过头的反方向扭身子,瘦瘦小小的身躯被秦知锦小心地护着。
秦知锦连呼吸都有些紧张,手贴着的身躯温温热热,一呼一吸,都没有几两肉,能够直接摸到夏遥舟的骨头。
秦知锦沉默片刻,小心地探手摸向夏遥舟的小腹,轻按了下,“这里疼吗?”
“疼。”夏遥舟皱着张小脸,点点头,但很快又摇头,“不是……不是很疼,就一点点哦。”
夏遥舟的唇边还沾着米粥,睁着眼可怜兮兮地看向秦知锦,像是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
秦知锦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干净嘴边,抬头和夏时白说:“她应该三餐很久没有正常吃过,对食物的需求也比正常小朋友少,看表现,有一定程度上的生理性厌食。”
“这孩子你们到底是怎么养的?如果不想养,当初就大可不必生。没出生的时候,想要她消失轻而易举,没必要等她出生后这么折磨她。”
秦知锦有些生气,昨天她看夏遥舟瘦瘦小小的,还以为是小朋友的正常挑食,再加上有被子裹着,也没察觉夏遥舟发育情况在同龄人的平均水平线之下。
夏时白心里面被骂得委屈,但也清楚秦知锦说的是事实。
夏家对于夏遥舟并不关心,也不在乎。因为夏遥舟的出生,他们失去了相伴二十多年的家人,对一个身上留着另一个渣男血液的新生儿,没有将恨的情感转移过去,给口饭吃,夏家便觉得自己已经够可以了。
只是原主没有想到自己自以为的“可以”,与儿童的教育相违背,让夏遥舟的童年过得非常的不幸。
夏时白还没生气,被秦知锦抱着的夏遥舟反而鼓着腮帮,气呼呼地拍了下秦知锦,动作轻轻的,生怕自己那点小猫一样的力气把秦知锦给打疼了。
“才不是妈妈!”
“是坏姨姨,坏姨姨不给饭饭吃,还还……”夏遥舟生气到连手带脚地比划着,要不是秦知锦抱得紧,说不好整个人都要往地上面掉,“坏姨姨不给饭吃,还把我的零食分给别人,讨厌她!”
“跟妈妈没有关系。”夏遥舟难过地看着秦知锦,哪怕眼前这个人她一眼就觉得好看,心里面依旧觉得不舒服,扭着身躯,伸手向夏时白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