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所以见到周梨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不免是有些生气,“昨儿我说我去赶鸭鹅回来,你非得让我煮猪食,是不是早就算着了?”
周梨的确知道潘氏是个沉不住气的,必然时时刻刻再找机会收拾自己。与其日夜防着,不如直接给潘氏一个机会。
因此便让白亦初在家煮猪食,她去鱼塘边。
如今见白亦初猜到,也不瞒着他了,“这事总是得有个结果才是。”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总算能安生一段时间了。
更何况潘氏有什么打紧的?周梨想起昨日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赔礼道歉的二叔,才觉得头疼。
这个才是最难对付的。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白亦初虽然猜到了,但是听周梨亲自承认,心里还是有些气恼。
“晓得了,你别和元姨说,就当是个意外。”周梨想了想,还是不要叫元氏晓得。
白亦初点头,却只要周梨给他保证以后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自己,这事儿才作罢。
接下来几日,周梨都在家里休息,但凡出门的事,白亦初和元氏一件不给她。
转眼间这清明咫尺再近了,周梨和元氏去镇子上赶集,买了些香火纸烛,准备等白亦初过几日学堂放假,去上坟。
这好一段日子,都没见过潘氏露面,周玉宝的婚事也理所应当黄了,可周老二不但没生气,反而上门亲自再次为潘氏那日的举动道歉。
等周老二走了,白亦初忍不住道:“你这个二叔才是厉害的,好沉得住气。”
“那自然,不厉害怎么可能把我家那房子和许多田产都哄过去,还没人说他半句不是。”只不过她又不是周老大,可不吃这一套。
只想着三堂兄在学堂里每日和白亦初碰面,叫白亦初仔细些。
但到底没防住,周天宝和周元宝还是将白亦初揍了一顿,看着鼻青脸肿回来的白亦初,周梨急得眼泪花都掉了,“你就不会跑么?怎么叫他们打得这么严重?”
没想到白亦初咧嘴笑着,“我故意叫他们打的。”一面伸手去给她擦眼泪,“你别哭,我皮糙肉厚的,不疼。”以前在那些主人家,被打得比这个更严重多了。
“你脑子有病吧?”周梨听他说是故意的,气得不轻。
却听的白亦初嘀咕着:“你二婶被族里罚,你大堂兄的婚事也黄了,他们怎么可能不气?只怕憋着一口气使坏呢!今儿我索性如了他们的意,打我一顿出出气,以后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原本要责斥他的周梨听到这话,心一下就软了。看着白亦初,一时间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他是拿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说心里不感动是假的,可也不鼓励这样的事情,所以最后还是放了狠话,“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不然我再也不理你。”只将药也扔给他,“不疼自己擦。”
不想她才转身,白亦初就苦着脸干嚎,“哎哟喂,疼死我了。”
周梨也不知是真假,可是见他身上的伤的确不少,终究是不忍心,回头给他小心翼翼上药。
白亦初看着咫尺再近的这张脸,觉得周梨也不丑,虽然不算温柔,但其实也很容易心软,以后就娶她做媳妇也不是不行的。
周梨压根不晓得白亦初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只是看着那伤口,还是忍不住心疼,叨叨念念地:“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白亦初一个不妨,只脱口说道:“其实他俩更惨,我打他俩专门挑那看不见的地方打。而且我跟你说,我会飞。”
周梨只将他这话当做是胡话,觉得八成脑子被打坏了。
然而在周老二家这边,周元宝和周天宝回来后,喊疼。起先周老二还真以为他们被白亦初暗算了,可是检查了上下,都没发现伤势,吃饭的时候一人还吃三大碗,便觉得是假装的。
还将两人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两个大个头打个比他们两还要小的瘦小子还有脸喊疼。
周元宝和周天宝真的疼啊!可明明是给娘和大哥出气,他们不但不信,还觉得是装的……
这叫两人不免是觉得委屈不已,心里开始有些后悔,早知道不去打白亦初了。
又觉得白亦初邪门得很,到底对他们使了什么妖术,害得他俩浑身疼,却又不见伤口。
其实也就是白亦初挨揍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些记忆,某些穴位按重了,人会疼,但不会留下伤痕。
白亦初当时也就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但是没想到真有效果。
别问他怎么确定的,反正他在自己身上试了。那叫一个疼,身上这点伤比起来,什么也不是了。
清明很快就过了,水田里的秧苗也越来越绿,元氏去抛过一次粪水,谷雨也快来了,便开始准备插秧事宜。
而周梨粥白亦初种在前院的各种小菜
也越来越长得好。那多余的送镇子上去卖,路程太远也不划算,所以她摘了些去孝敬她爷奶,连带着花慧奶那里也送了不少去。
白亦初也给学堂的先生和二叔公柳地甲家分别送了些。
众人都只夸他们会过日子,又会伺候田地,加上白亦初在学堂里表现好,学什么又都快,先生格外喜欢他,几度想提过要叫他去县城里读书。
但一想到白亦初尴尬的身份,就只要作罢了。
于是每次看到白亦初,先生眼里总是浓浓的惋惜。
五月插秧,白亦初的小伙伴们都来帮忙,周梨和元氏做了些可口的饭菜送去,其中她调制卤料卤出来的荤素菜一致获得好评。
这让周梨起了去镇子上开个小卤菜铺子的念头。
不过今年是指望不得了,毕竟不提田里地里,就满鱼塘的鸭子跟鹅,还有后院的鸡和猪,也要人来张罗。
于是只同白亦初提了一嘴,白亦初听了自然是十分赞成,“好啊。”到时候他就不用上学了,没准铺子开大了,开到县城里去,他就能去县城的武馆学武。
周梨压根不知道他这点花花肠子,还以为他也和自己一样慧眼独具,开卤菜铺子肯定能赚钱。
明日又是赶集的日子,她身体现在几乎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自己完全能走去镇子上。
加上这端午也快到了,元氏要去买些糯米回来包粽子,周梨便一起去。时下地里的豆角辣椒茄子都不错,也是摘了满满一背篓,往镇子上去。
都知道周秀珠那婆婆是什么德性,所以以往她们空手是不去姐姐家的,这几个月里,也就上次听说姐姐身体不好,抱了只小母鸡来看过一次罢了。
如何地里大丰收,便给周秀珠送去。
赶集天,桶油铺子里人也多,但不见她姐夫许二德,而是许家大哥夫妻在忙,见了周梨和元氏,只说周秀珠在忙。
两人道谢,以为是在忙端午事宜,只从旁边的小侧门直径往后院去。
这铺面连带着后院,都是当初周老大赞助女婿开起来的,就希望大女儿能过上好日子。
可周秀珠是个没主意的人,和元氏一样是软性子,偏上遇着了许老太这样尖酸刻薄两面三刀的婆婆。
早前周老大身体还算好,手里还有钱时,许老太对周秀珠那叫一个好,好似亲闺女一般。
也正是如此,周老大才被蒙了眼,出钱给他们盘了这铺子,让他们一家子都从岔河寨搬到了镇子上。
后来周老大身体不行了,钱也没什么了,许老太也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周老大悔不当初,不过见女婿对女儿还算好,两人又有了孩子,便只能作罢,盼着往后